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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飛手指頭使勁地戳桌子，&ldo;不是我不做工作啊，你看看他現在的態度，這誰能做工作？他原本雖然不服管，但好歹願意聽學校的話，現在倒好。劉老師你不知道我最後見他那天，那傢伙混的啊，我都不能提他是我學生，我臉都臊得慌。&rdo;彭倩一直在逛網站，聽到這，也轉過頭跟胡飛說：&ldo;胡老師，就算真要開除他，怎麼也得通知一下家長吧。&rdo;胡飛眉頭緊蹙，好像在思索什麼。何麗真都不知道自己手心出了汗。&ldo;翻一下檔案吧。&rdo;彭倩忽然說，&ldo;可能能找到家裡聯絡方式，而且他今年20歲了，照他在外面這個野法，估計身份證什麼的早就辦了，查查應該能查到。&rdo;&ldo;行！&rdo;胡飛說，&ldo;就這麼辦，我最後再給他一次機會，他要是再不把握，那我也沒辦法了。&rdo;胡飛說著，準備出去，何麗真反射性地站起來，跟了過去。&ldo;胡老師！&rdo;何麗真在走廊裡把胡飛攔住了，胡飛說：&ldo;怎麼了？&rdo;&ldo;那個……&rdo;何麗真猶豫著說，&ldo;萬昆，萬昆是不是一定會被開除啊。&rdo;胡飛看著何麗真，最後嘆了口氣說：&ldo;開除不開除不是我們說的算的，學校已經就他們倆的問題開過很多次會了，機會也給過好多次，結果呢，你看看他現在，一點悔改的意願都沒有，我看他家裡對他也基本放棄了，父母都不露面，我們瞎上什麼心，這種學生早就該走了，在學校也是害群之馬。&rdo;何麗真覺得自己有好多話想說，可是面對氣憤的胡飛，她怎麼都說不出口，在胡飛轉身要走的時候，她叫住他。&ldo;胡老師，是不是叫他家長來，就還能再商量一下。&rdo;胡飛頓住腳步，轉頭看她。&ldo;他家長要是願意來，哪至於到現在這個地步。&rdo;說完，人就離開了。何麗真回到辦公室，掏出手機。在學校第一天開會討論開除萬昆和吳嶽明的時候，何麗真終究沒有忍住，給萬昆打了電話，想再勸勸他，可那時他的電話就接不通了，往後她又試過幾次，依舊無法打通。就在這時，手機震了一下，何麗真低頭，是李常嘉的簡訊，約她晚上一起吃飯，感謝她之前幫忙打理教室。何麗真現在沒有心思吃飯，剛要拒絕，李常嘉又發來一條。【我們學校也正在考慮開除了一個學生。】何麗真一頓，回覆他。【為什麼。】【一些雜七雜八的事情，晚上出來吃飯我跟你講。】何麗真猶豫了一下，最後回覆了一個字‐‐【好】。放下手機，何麗真不知自己哪來的勇氣，轉頭跟劉穎說：&ldo;劉老師，我今天下午有事，正好也沒有課了，我想請半天假，等蔣主任回來你幫我跟他說一聲。&rdo;劉穎有點驚異，何麗真工作很認真，來得最早，走得最晚，還很少見她大白天的請假。&ldo;行，等老蔣回來我跟他說，你要去哪啊？&rdo;何麗真收拾包，匆匆地說：&ldo;家裡有些事情，我先走了。&rdo;何麗真一路小跑到校門口，攔了一輛計程車，從錢包裡翻出一張有點舊，卻折得平平整整的紙給司機看。司機瞪著眼睛，&ldo;這麼遠？&rdo;&ldo;去麼。&rdo;難得的大活，司機連忙點頭，&ldo;去去。&rdo;瘋了，當何麗真頂著風沙，站在鄔望鄉的土路口的時候，心想，她可能真的瘋了。她走過玉米地，來到萬昆家門口，發現萬昆家的院子鎖著。她扒著門往裡面看，屋門緊閉，院子裡安安靜靜，連籠子裡的雞都懶得動彈。何麗真拍拍鐵門，向院子喊話：&ldo;有人嗎‐‐？&rdo;雞動了動，扭過脖子接著睡覺。萬昆家沒什麼動靜，何麗真這嗓子倒是驚動了旁邊的一戶人家，狗汪汪地叫，何麗真嚇了一跳。隔壁很快出來一個人，讓狗安靜了之後，過來看情況。出來的是個女人，四十多歲，好像剛剛睡醒，狐疑地打量何麗真：&ldo;你誰啊？&rdo;何麗真連忙打招呼，&ldo;你好。&rdo;女人說：&ldo;你找誰啊？&rdo;何麗真說：&ldo;我是萬昆的老師，我想問一下，他們家現在沒有人麼？&rdo;&ldo;老師？&rdo;女人上下看了看何麗真，說：&ldo;那小子應該不在家。&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