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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認，我對你是有過期待，那是我看走眼了。】萬昆狠狠地摔下手機。盛怒之下他的力氣更加驚人，手機落到水泥地上，螢幕碎裂，後蓋電池全都飛了出去。吳嶽明從飯店出來，剛好看見這一幕，嚇得差點退回去。緩過神來走向萬昆‐‐&ldo;我去，你這是咋了？&rdo;萬昆沒有說話，彷彿地上的手機和吳嶽明都不存在似的。吳嶽明轉眼又嘻嘻地笑出來，說：&ldo;沒事，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再買一個就好了。&rdo;他衝萬昆的背影說，&ldo;反正你現在發達了。&rdo;今天萬昆請客，他算沾了光，吃吃喝喝紅光滿面。吳嶽明點了根菸，晃著身子說：&ldo;不過真的，你到底攬了什麼活啊，一次就能賺一萬五。&rdo;他羨慕地站到萬昆身邊，說：&ldo;給我也介紹介紹唄，我去問王凱他啥都‐‐&rdo;吳嶽明說到一半，看到萬昆的神情，後半句硬生生地憋了回去，也不敢再開玩笑了。萬昆眼眶幽深泛黑，嘴唇抿成一道鋒利的線條。&ldo;怎麼了？&rdo;吳嶽明覺得剛剛自己的樣子，感覺有點尷尬，他小心地跟萬昆說：&ldo;是不是家裡有什麼事啊？&rdo;萬昆沒有回答他，只是說了句：&ldo;你們吃吧，錢我已經結完了，我先走了。&rdo;&ldo;哎哎！&rdo;吳嶽明看著萬昆的背影消失在街頭，覺得有點莫名其妙。他把地上的手機撿起來，螢幕已經碎成蜘蛛網了，&ldo;好傢伙，這是使了多大勁啊。&rdo;把電池和後蓋拼上，吳嶽明想看看裡面摔壞了沒有，按下開機鍵。結果這手機還真禁折騰，硬是亮起來，開了機。&ldo;質量過關啊。&rdo;吳嶽明也是喝多了，對手機說話，&ldo;你也算命大，從他手裡活下來。&rdo;一邊說，他一邊把手機放兜裡，等回去給萬昆，就在他放下手機前一秒，忽然看到什麼，又把手機拿起來了。開機畫面已經結束，吳嶽明看著螢幕上的照片，覺得有點奇怪。因為碎得太厲害了，所以畫面很模糊，勉強能看到一張桌子，鋪著格子的桌布，上面好像擺著一個魚缸，裡面有隻肥碩的金魚。透過魚缸，對面站著一個人，一個女人，看樣子是在做飯。可惜螢幕碎得太厲害了，加上天色黑暗，吳嶽明見看不清楚，也不再細究，把手機揣進兜裡。萬昆走在馬路上，秋天早晚溫差大，白天穿的少的行人縮著脖子，摟緊衣服往家趕。萬昆站在十字路口等紅燈。紅燈過了，綠燈也過了，他還是沒有動。雙手cha著兜，黑色的外套襯著他高大的身材難得顯得有些單薄。&ldo;咋還不走呢？&rdo;萬昆轉過頭，看見路邊停著一輛環衛三輪車，車上坐著一個老大爺，穿著亮橘色的背心，正在休息，巴巴地抽菸。&ldo;大晚上的，在這發啥呆。&rdo;萬昆低下頭，又抬起來，剛要說什麼，那老大爺已經被旁邊的一夥買菜大媽吸引了注意，不再看他。十字路龍車水馬龍，好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目的地。走眼就走眼吧，結束就結束吧，有什麼大不了。反正都沒有開始，甚至談不上回到從前。萬昆拉上衣服，領子立起來，下巴埋進領口裡，低著頭走進夜色。何麗真盯著手裡的備課筆記，半天一個字都沒看進去。那字在眼前都是飄起來的，翻轉倒覆，飄飄忽忽。她的全部心神都在身後胡飛和劉穎的談話上。談話已經進行了半個多小時，對於胡飛來說倒還好，但是對於劉穎這個平時不太愛多講話的人來說，卻是不容易。&ldo;到現在還聯絡不上？&rdo;劉穎問。&ldo;嗯。&rdo;胡飛面色嚴肅，手裡的茶杯敲在桌面上，&ldo;之前他還接電話，現在連電話也不接了。&rdo;劉穎奇怪地說：&ldo;你帶他也有幾年了吧，他家裡人從來沒有來過？&rdo;&ldo;曾經來過一次，兩年前了快，他父親來的。&rdo;胡飛說，&ldo;那時候也沒什麼要緊事，就提了提他的學習情況，後來就再也沒來過。&rdo;劉穎說：&ldo;蔣主任那邊，說怎麼處理。&rdo;胡飛停頓了一下，說：&ldo;這次恐怕真的要開除了。&rdo;何麗真不自覺地握緊筆。&ldo;不能再做做工作？&rdo;劉穎說，&ldo;畢竟也是學生，他已經這樣了，學校再開除他，那他上社會上還有好了？&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