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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雲死了,他知道沈子靖這回一定是恨苦了自己,這麼恨,還要偷著搶著來做這件事,還要做的如狼似虎如火如荼。這讓他抱住手臂涼陰陰的一笑,知道自己在對方的靈魂上烙下了印。沈嘉禮爬起來,整理好了衣物。辦公室內的條件,是不容許他清理身體的。他一本正經的坐在辦公桌後,股間一片溫熱粘膩‐‐沈子靖彷彿憋了很久,這回真是結結實實的灌滿了他。如果他此刻站起身的話,那液體也許會順著兩條腿一直流下去。夏天,單薄的褲子一定會被浸透,幸好他是長袍打扮。這時有人敲響了房門,他在座位上大聲答道:&ldo;進!&rdo;特務科的科長微笑著走進來,雙手呈給他一份檔案。他心頭還有些恍惚,知道科長在向自己長篇大論的進行著彙報,不過腦子裡糊里糊塗的,竟然對那番彙報不能理會。若無其事的將那檔案瀏覽了一遍,他明白過來‐‐特務科那裡關著個確鑿無疑的反日分子,銅皮鐵骨的嘴巴很硬,所以要當眾斬首示眾,特地來請局長批准。沈嘉禮從筆筒裡抽出一支鋼筆,擰開筆帽,在檔案末尾處簽了字。最後一筆抬起來,他知道一條人命,沒了。將檔案遞還給科長,他低頭自顧自的擰嚴筆帽,又詢問了對方几句閒話。待科長走後,他也回家去了。回家換衣裳去了。沈嘉禮回家去換衣裳,結果在路上這一段時間中,錯過了段慕仁打來的電話。他對此一無所知,換完衣裳後,因為身體有些不適,又疲憊的很,所以打算在家裡歇一天,晚上好有精力去赴聶人雄的宴會。天氣熱,他在院內新搭的涼棚下襬了一張躺椅,仰臥上去後先是感覺筋骨伸展,十分舒適;然而片刻之後,卻是越歇越累,困的眼睛都睜不開,迷迷糊糊的便入睡了。如此不知過了多久,他悠悠醒轉,朦朧間看到面前懸著一張類似段至誠的面孔,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就一邊盯著那張面孔看,一邊高舉手臂扭動身體,淋漓盡致的伸了個懶腰,鼻子裡還懶洋洋的&ldo;哼‐‐&rdo;了一聲。一個懶腰伸完了,他徹底清醒,視野也清楚了‐‐大驚之下,差點沒一個跟頭翻到地上去:&ldo;伯、伯父?&rdo;段慕仁穿著淺灰色的薄綢衣褲,坐在躺椅旁邊的一隻小板凳上,一手攥著柄蒲扇,正探頭瞪視沈嘉禮。見對方這回是醒透了,他才將蒲扇重新揮舞起來,要怒不怒的質問道:&ldo;嘉禮,你怎麼像至誠一樣,開始偷起懶來了?&rdo;沈嘉禮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慌里慌張的伸腿下去找鞋,一時偏又沒找著,越發是上不著天下不著地,十分尷尬:&ldo;伯父,我這……實在是太失禮了。&rdo;段慕仁彎腰,從躺椅下面拎出一雙拖鞋扔在地上:&ldo;虛禮就不必講了,我是有實際的事情要來找你!&rdo;沈嘉禮終於得到了拖鞋,可是同時又發現自己沒穿襪子。侷促不安的坐在躺椅邊沿,他紅著臉一點頭:&ldo;伯父請講。&rdo;段慕仁奮力的搖了搖蒲扇,先是停頓了一下,隨即沒頭沒腦的說道:&ldo;自從來到北平後,你怎麼還溫吞起來了?你在秘書處、外事處都做得很好,稻葉大將對你也是很欣賞的,為什麼一進入警察局,卻是畏首畏尾起來?難道是下邊人不服管嗎?&rdo;沈嘉禮把雙手扶在膝蓋上,苦笑無言。他不肯說自己是能力不足,怕丟了這個好差事;如果硬著頭皮去狡辯呢,更不好。再說面前的物件是段慕仁,他一直有些畏懼這位伯父,也許是受了段至誠的影響。段慕仁盯著他的臉看了半天,後來問道:&ldo;你是不是病了?我看你這臉色,像是發了燒!&rdo;沈嘉禮知道自己只是困窘臉紅,不過就坡下驢的立刻答道:&ldo;近來天氣太熱,我的身體是不大好。&rdo;段慕仁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沒覺出大分別來。不過沈嘉禮認錯態度良好,又的確是面如番茄,他就沒再深說,轉而聊起了防暑養生之道,僕人也很應景的送來了冰鎮碧螺春。沈嘉禮喝了幾杯涼沁心扉的好茶,漸漸鎮定下來。他越鎮定,越覺得段慕仁怪可怕,好像隨時都可能爆發。他上中學的時候就知道段至誠的爸爸厲害,打兒子如同打家賊,力氣比鐵匠還大,曾經一巴掌拍散一副桌子,當然那桌子本來也是搖搖晃晃。先前他和這位伯父很有距離,倒也罷了;如今關係密切起來,他越觀察段慕仁,越覺得心驚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