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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雲開甩了甩手將秦放甩開,“小侯……”“噓!”秦放重重噓了他一聲,“我是偷偷跑出來的,要是被我爹的耳目抓到,我就慘了,姐夫你不會把我往死裡逼吧?”蘇雲開淡淡瞥他一眼,“你怎麼從開封跑到大名府這邊來了?”秦放答道,“我本來是追著一個有名的影子班去的,誰想到了那才知道他們又往開封去了,氣死我了。”蘇雲開想也是這個原因了,他最愛看影子戲,年紀不大,但因為追著影子班跑,整個大宋都快跑遍了。秦放是燕國公的獨子,日後承爵,所以在京都別人都喊他小侯爺。“不過姐夫你怎麼會在這?”“我住這。”“巧,我也住這。”秦放樂呵了一會,又回過神來,“不對,我是路過這,暫住。你呢?噢……也是暫住,對吧!我住這都兩天了,怎麼都沒瞧見你,真是奇怪。難怪那些戲文裡都說,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逢呀,姐夫你說是不是?”秦放是個話嘮,動若脫兔,懸河瀉水,蘇雲開目光四遊,見明月還站在那等自己,便走了過去,“走吧,衙役們都走遠了。”明月“哦”了一聲,又瞧了瞧那跟上來的人,百思不得其解。蘇雲開見她臉色頗差,心想約莫是她還沒用飯的緣故。想著到衙門那還有一段路,買點什麼可以直接吃的墊墊肚子也好。念頭剛起,就聞到一陣濃郁餅味,混在溼漉漉的空氣中飄來,只覺舒服暖和。明月見他步子忽然快了,視線隨他的背影追去,見他走的那個方向,不由一愣。左邊是個包子鋪,右邊是個餅鋪,在南樂縣都開了將近二十年。每日都是卯時開鋪,無論颳風下雨,年關春節,都不歇一日。然後明月就見他去了餅鋪。“喂,姑娘。”秦放彎身順著她的視線瞧去,就見她正盯著自家姐夫發怔,頓時笑開了,“你喜歡我姐夫啊?”明月立即收回目光,“沒有。”“噢。”秦放說道,“也對,像我姐夫那種不解風情又不懂得憐香惜玉的人,怎麼可能會有人喜歡。”明月怎麼聽這話都不對,狐疑看他,“他真是你姐夫?”“貨真價實。”“可是我怎麼聽說……他還沒成親?”“是沒成親呀。”明月覺得腦子有點不夠用了,恍惚了片刻。遠處正有雜耍班子開鑼,鑼鼓一敲,就見秦放像只花蝴蝶跑開了。她抓著手裡的披風,末了才想明白——定是蘇雲開定親了,所以沒成親卻有小舅子。蘇雲開買了餅回來給她,不見秦放蹤影,問道,“他呢?”“去看雜耍了。”“不等了,走吧。”“不怕弄丟他嗎?”“他知道我們去衙門,看完了自己會跟過來。就算去晚了,我們住一個客棧,他也會找掌櫃問我是住在哪個房。而且我想……他去了肯定會很嘮叨,到時候秦大人會將我們一起叉出去。”明月笑了笑,但笑顏沒蘇雲開意料中的明豔,他頓了頓問道,“是不是秦放惹你了?”“沒呀。”明月眨眨眼,“你怎麼不稱呼他為小舅子?”蘇雲開搖搖頭,“我們蘇秦兩家是世交,當年我娘懷了我,正好秦嬸嬸,也就是秦放的娘也大了肚子。長輩聊在一塊,就順手給我們指了婚。誰想指婚不久才知道,秦嬸嬸只是肚子脹氣,並非有孕,這件事也就一笑了之了。可秦放不知道從哪裡聽來這事,或許是年幼好玩,就追著我喊姐夫,喊了十幾年,也習慣了。”明月這才恍然大悟,頓時也笑開了,“這件事也真是稀奇。”“為了這稱呼,我已經不知道跟多少人解釋過這由來了。”蘇雲開想他都不在開封了,竟然還能碰見秦放,也是頭疼,“快吃吧,涼了就不香了。”“嗯。”明月咬了一口,的確是有些涼了,但還是挺香的。原來蘇雲開真的沒有成親,也沒有定親,真好。想著,她又滿足地咬了一口,“其實我最喜歡吃的是包子。”突然蹦來一句話,蘇雲開應了應,沒有放在心上。明月執拗道,“豆餡的。”蘇雲開唯有認真答道,“記住了。”明月再次心滿意足地咬了一大口餅。☆、 古董鋪子(七)古董鋪子(七)衙門外已是人山人海,南樂縣少有大案發生,加之柳佩珍本就常是別人茶餘飯後談論的物件,如今她死了,又接連抓了三個嫌犯,案件撲朔迷離,便有許多人來瞧看。衙役在門口擺上了拒馬槍阻攔往前擁擠的人,沒有進二門的,只有在外面站著,試圖聽到點什麼事兒。明月趕到衙門時已經把餅吃完了,進了二門站在公堂外,剛露臉就被秦大人召到前頭來。在那能將葛送瞧得一清二楚,也沒人擠,位置頗好。葛送被押上來時連聲喊冤,已帶哭腔,聲音尖細,這冤枉二字聽著就尖銳了。秦大人敲敲醒木,才將人鎮住。葛送哆嗦著收聲,末了極快地吐出二字“冤枉”,這才不做聲。“堂下何人?”“草民南樂縣葛家村人氏,葛送。”“你昨夜寅時人在何處?”“草民昨晚天一黑就打烊了,約了好友一起喝酒吃菜,醉至凌晨才醒,我那些朋友可以作證。”秦大人只想他是獨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