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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起身道:“道長!”那道人笑道:“怎麼了?”“你先前說,我前世殞命,是受李唐皇室牽連,那……”正如同近鄉情怯一般,到了此刻,鐘意反倒有些不敢說下去,話在唇舌裡滾了幾滾,方才定下心來,道:“前世我的身死,可與他有關嗎?”那道人一眼便看穿她心中糾結所在,先自笑道:“不是他害的你。”鐘意心頭一直壓著的那塊巨石,倏然落了地。“雖然不是他,但也或多或少有些干係,”那道人似乎心有喟嘆,道:“世間男女終究是不同的,若有過錯,往往會往女人身上推,從前勾踐以西施亡了吳國,後來王允以貂蟬令董卓與呂布生隙,總不過是男人推諉其責罷了。”鐘意聽他如此言說,便知是在說自己前世之事,心下動容,施禮道:“多謝道長為我分辨。”那道人擺擺手,示意不必,卻又道:“你身死之後,萬事不知,卻不曉得釀成了怎樣的腥風血雨。”“命運原就無常,皇帝叫李政上位,太子退為楚王,原本是想要避免如同昔年玄武門之變那樣的骨肉相殘,然而皇后一念之差,既害了她自己,也害了兒孫,”他長嘆一聲,道:“真是時也命也。”……鴆酒飲下,發作的也快,沒經受多少痛苦,鐘意便合了眼。文媼神情平靜,目光卻有些哀涼,吩咐左右心腹,低聲道:“為太子妃整理儀容。”心腹應聲,又輕聲問道:“太子殿下可曾說以何等名義發喪?是急病,還是什麼別的?”文媼淡淡道:“這便不是你們該管的事情了。”那兩個宮人對視一眼,不再作聲,為鐘意拭去唇邊血漬,又扶她上塌平躺,取了太子妃的朝服,為她更衣。文媼出了門,拐過遊廊,便見東宮司馬蘇志安正在前方等她,她勉強一笑,上前去道:“都結束了。”蘇志安垂下眼瞼,不知是如釋重負,還是心中沉重,他忽然嘆口氣,道:“你知道該怎麼做的。”“皇后還不至於騙我一個奴婢,她會叫那孩子活下去的,”文媼慘淡一笑,道:“奴殺主是大罪,我原也沒想逃脫,能為殿下掃除隱患,算是我最後為他做的一件事吧。”她屈膝向蘇志安行了一禮,轉身離去。遺書早已寫就,將皇后以她親生子要挾之事明言,她自櫃中取了早就備好的白綾,懸樑自盡。繡凳歪倒,文媼的一生,就這樣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