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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的確是個好辦法,而且打劫多辛苦,還有被官府圍剿的風險。”“可他們走過一兩回,就自己認得路了,以後靠什麼過活?”“可不是,這法子不好,還是靠打劫為生吧,錢多。”議論漸漸轉向不贊同,喜喜都聽在耳中,她敲敲桌子,又立即滿堂寂靜。她再開口,聲音卻比剛才沉穩了。“你們難道要做一輩子山賊,再讓兒孫做一輩子山賊?”喜喜掃視一眼眾人,“路是可以帶的,但為了不餓死,可以將路上的痕跡消除,重新開過新路。”“這倒是可以……”“再有,這個法子我也不會讓你們用一輩子。對看似平民的人,你們就自願帶路,攢美名。只要對商隊收錢即可,然後將這些錢儘量攢下來,五六年後,惡名已除,再去鎮上買田,蓋房耕種,這才是長久之計。而且你們常年如此,官府會對你們寬容,畢竟哪個官都不希望自己的管轄之地出山賊。你們有了美名,去鎮上過活,鎮民也不會刁難你們。”活命之法,甚至以後的路,她都為他們設想到了。看似小事,但墨白忽然覺得,這已經不是小事。對弈之時,棋子落下能看出後十步者,便是高手。喜喜籌謀的這些,已然是對弈中的高手。眾山賊面面相覷,不管怎麼說,做山賊是因地勢所逼,無奈之舉,而且聽著這法子好像並不糟糕。喜喜又道:“這樣吧,你們先照我說的去做,半年就好,如果覺得這樣不好,又要活不下去了,就重操舊業。你們不試試,就一輩子是山賊,以後兒子孫子外嫁的閨女,都是山賊之後。”“這話有道理啊!”“如果成功了,那以後我兒子就能去鎮上唸書了。”“說不定還能考狀元呢。”“得了吧,山賊兒子還想考狀元。”“可真要是能離開十八山,我兒子就不是山賊了啊!”“這倒也是。”輿論又開始傾斜她一邊,往贊同的方向去了。喜喜不急著插話,等他們七嘴八舌討論了半天,議論聲慢慢平息,才有長者說道:“要不,試試?”一聲落,一聲起:“試試唄。”像是已經得到了新生,眾人再議論如何帶路、收多少錢的時候,腔調已經完全不同了。喜喜聽在耳中,甚為歡喜。只是曬了一天,哪怕有墨白揹著,也顛了傷口,晚上又說了這麼多話,她的身體有些吃不消。墨白見她臉色愈發蒼白,說道:“回房吧。”事情已經告一段落,喜喜沒有強撐的必要,乖乖地跟墨白回房去了。進了房間,喜喜還沒站定,只覺得脖子微涼,隨後胸口微涼,衣服已經被墨白撩起,還被看了一眼,隨後覆上,面前人語氣平緩:“又出血了,去那裡坐著,我給你上藥。”要不是喜喜氣血不足,肯定又要紅了個滿臉。她坐下身閉眼讓墨白換藥,那上藥的動作無論已經進行過多少次,她都沒有辦法當作平常事,毫無知覺。墨白上好藥,這才問道:“你憑什麼確定他們會答應?”喜喜繫上裡衣,穿好衣服,才道:“因為他們心存善念。”“你怎麼看出他們心存善念?”喜喜微笑著,探身湊近瞧他:“城主大人想不通?想知道?”換作以前,墨白又要巴掌蓋臉將她推回去了,現在只是將視線往上偏移:“嗯。”回答得很爽快,可這讓還想好好調戲他的喜喜覺得不甘心,坐回位置上,說道:“我打聽過,他們只打劫那些看著富貴的人。”“山賊難道會去打劫窮人?”“的確,但他們打劫了富人,沒有要很多贖金,甚至在我所聽過的山寨中,他們要的贖金簡直微不足道。而且從不傷人性命,所以這應該也是為什麼官府一直沒動作的原因。被綁的人不報官,交了一點錢就放人,何必去告訴官府。”墨白說道:“哪怕這是個理由,也只能勉強算是。”喜喜笑笑:“我在這兒養傷的幾天裡,你總是去檢視地勢,檢視有沒追兵。我就在寨子裡跟那些婦人孩子聊天,他們想念書,但沒先生肯來。那些長輩見我識字,還央求我教他們。吃飯的時候,好吃的菜總是先推到我面前。哪怕只能喝半碗粥,他們也要將那粥都給我。所以我說,他們心存善念,也是你看不見的善念。”這話說得的確沒錯,墨白生在墨城,是老城主唯一的孩子,千寵萬愛,出門乘車,護衛相守。城內百姓事情,都由下屬解決,他只要稍作了解,做出決策就好,哪裡會去坐在百姓之中,向他們瞭解疾苦,聽他們的苦樂事。他和她,果然是能互補的……這兩個字再一次浮現在腦中,讓他更加肯定喜喜適合當他的妻子。他審度而沉思的眼神落在喜喜眼中,卻將她方才的喜悅都衝散了。她幽幽地看著眼前的男子,說道:“墨白,你能不能……不要用審視的眼神看我?”☆、審視?墨白看著她問道:“你從未這樣審視過我?”“有,但那是我以嫁入墨城為目的的時候。”如今她不會了,只知道喜歡就是喜歡,想了解他,而不是想分析他。墨白眉眼微低,語氣也低沉:“每個人心中都有一杆秤,來衡量要與之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