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銅錢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半晌船伕端了一尾魚出來,喚許廣來坐,“方才那是我女兒,小名蓮花。親孃去得早,家裡大小事都是她操辦的,比個男的都厲害。”提起女兒,船伕臉上才見笑顏。許廣看在眼裡,知道他是疼女兒的。方才從屋子裡外來看,也猜到這家主母已經不在了。否則也不會里外都收拾得這麼好,惟獨船伕房間裡有些亂。如果是這家主母還在,那船伕房裡也該一樣齊整。船伕見他在吃菜了,問道,“粗茶淡飯的,公子可吃得下?”自己就做得一手無人可比“好菜”的許廣笑道,“好吃。”船伕這才說道,“這是我女兒做的。”等快吃完,那蓮花姑娘還沒出來。許廣猜是因自己在的緣故,便很快吃完,免得她在裡面餓肚子。用過飯去了院子摸摸衣裳,日頭毒辣,曬得半乾了。背後微有動靜,偏身看去,那姑娘果真出來用飯。他去外面走了一圈,村子偏僻,家家都有狗,許是他臉生,往哪走都有狗吠,叫得他心跳急快,沒走多遠就回去了。回到農院,正見那姑娘往水井裡扔桶打水。他快步上前,接了那繩子,“我來提水吧,身上沒帶錢出門,也沒法給飯錢。”蓮花瞧了瞧他,沒有吭聲。等那水提來,倒入大木盆中,她便彎身洗碗。許廣又打了兩桶,蓮花抬頭說道,“可以了。”“不夠再喊我。”許廣坐在井邊,氣氛略微尷尬,只聽見她洗碗的聲音。“咚咚。”敲門聲響起,兩人一起抬頭往外面看去。只見一個孩童提了兩條魚過來,還沒跨進門就說道,“蓮花姐姐,這魚是我娘託你明天趕集賣的。”許廣瞧著那兩條鯽魚,實在是鮮活。隨後就見一直埋頭洗碗的蓮花姑娘抬臉,那清秀面龐上慢慢展顏,像是芙蓉花開,瞬間嬌豔明媚,梨渦深陷,靈氣滿滿。他微頓,已見她起身將魚接過,聲音清冽,“告訴嬸嬸,我知道了。”魚入魚缸,人回井邊,許廣半晌都沒回過神來。&&&&&六月天,蟬鳴不止,在外頭走半刻,都覺得腦門曬得能煎蛋了。許廣覺得自己中暑了。謝崇意給他把脈後,說他沒事。許廣偏是不信,堅持讓謝崇意再把脈三遍,“我肯定是中暑了,否則怎麼會從昨天開始就一直胡思亂想,腦袋昏沉。”謝崇意苦笑,“許大人胡思亂想什麼了?”“我……”許廣滿腦子都是蓮花姑娘,這很不對勁。想得連覺都睡不好,眼都腫了,“就是中暑了。我大老遠跑過來找你,你竟然說我沒病。”“……”說他沒病還不高興,謝崇意也真是想不通,“許大人等等,我有個良方。”許廣這才欣然收手,看著他進裡面,等他出來。謝崇意進了裡頭,見著下人,問道,“夫人呢?”“夫人還在午歇。”“夫人剛才讓你們放冰窖的東西拿出來了嗎?”“還沒有。”謝崇意欣慰道,“你去拿出來給外頭的許大人,我去跟夫人解釋。”許廣等了許久,才終於見到個下人出來。懷裡還抱了什麼東西,他立刻站起身,然後手上就被塞了個圓滾滾的東西,低頭一看,嘴角已抽。——冰西瓜。頭頂的太陽依舊毒辣,許廣肚子裡卻很涼快。他抱著西瓜走在炎炎烈日下,心想回去把整個西瓜吃掉,定能解暑。想到對面那幾個小孩,他又將西瓜捂緊,這回不能分給他們了。自從謝崇意成親後就搬走了,平時有什麼小病小痛的不能直奔對面,許廣很是難過。走著走著便聞耳側巷子有吆喝聲,他動了動耳朵,想起今天是趕集的日子。然後……他步子一頓,轉身往那邊巷子看去。那兒是趕集賣東西的地方,賣農具的,竹編的,雞鴨活魚的,都在今天出來了。他鬼使神差地往裡面走,心想京師這麼多這種小巷子,總不會在這碰見蓮花姑娘吧。可沒想到快走到盡頭,竟真看見她了。一對袖子挽起,露出小半截的胳膊,不同大戶人家的姑娘,總是將手捂住。他也在鄉下瞧見過耕種的婦人,挽起褲腿,露出腳來的。高門大戶的姑娘和要自己做活養家的姑娘是不同。他還沒走到蓮花姑娘面前,她已經先看見他。許是覺得他跟這格格不入,還認了一會,這才看清是昨日那人,靦腆一笑,嫣然明媚。許廣覺得自己的暑氣更加嚴重了,否則眼前怎麼會開出一朵花來。“公子來這做什麼?”許廣喉嚨微幹,正色,“買魚,這兩條草魚我要了。”蓮花問道,“吃得完嗎?”“吃得完,十幾口人。”蓮花這才拿了草繩穿過魚嘴,拿給了他。許廣騰手摸摸口袋袖子,沒帶錢袋。他頓了頓,“我……我能用西瓜換你的魚嗎?明天我帶錢來。”蓮花笑笑,“嗯,不還也沒事。我爹昨晚跟我說了,是他船上的客人將公子推下去的,按理說是我們虧欠了您。”“分明是那漢子太可惡了。”許廣將西瓜放她手上,就拎著魚走了。提著魚一直到了謝家,正好謝崇華也放衙回來,在門口瞧見他拿著兩條魚進去,好不詫異,“子瑜,你竟會提菜來了。”許廣哼了一聲,“當然。”趕集日不是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