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的老百姓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恐怕他比他爹都好不到哪裡去。他望向那個大步在甬道上行走的人影,逐漸消失在了水宮盡頭。不知為何,他的心上卻泛起了一絲不安定的陰霾,只是這種感覺確實稍縱即逝。他全然掌握不到什麼分寸,這裡的一切到底與他而言,分外陌生,他只可以依仗的唯獨只有自己。他眼底不由得浮現出那張男子的臉龐來。是否連他都不可信了?他有些動搖地偏過頭去,水宮寂靜,全無變化。……龍君的課,除去演武,還有所謂的道學課之外,便是倫常和禮教。說起來,沈約原本以為,神仙都是些清靜無為,逍遙自在的人物,直到和駿臺說起這事兒,他才明白,除了散仙以及水府這種一方豪強,不受天帝節制。其餘的仙族便與凡人世家一般無二,不僅要按時上朝點卯,還要各司其職。其中的繁文縟節,比之人家的王朝更是不遑多讓,什麼三跪九叩,什麼君臣之節,一樣都少不了。沈約嘖了一聲,便問起散仙來。駿臺卻說,世上散仙倒是極少,所謂的散仙都是滅絕□□的存在,修仙便是逐漸拋棄人性,向天道靠攏的過程。一旦成就了散仙,便會逐漸泯滅七情六慾,到最後,同化為天道。所謂的長生久視,便是如此。也是因為本身便是天道的一部分,故而實力強大,不受天界的節制。但也因此,逐漸失去了本我,雖是逍遙自在,但到底是好是壞,到現在都沒什麼公論。沈約聽完之後,也不由得嘆了口氣。不過,一到禮教課上,沈約就是最是享受,畢竟他與這些子弟有所不同,他既不是仙人之後,又不是散仙一流。不受禮教節制,也無點卯之苦。凡人之樂,若是歸於山林,便是自由自在。他沒出息地想,只不過一想到此處,講臺上的人好似心生感應,目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連忙一吐舌頭,不敢再在心裡亂想個什麼。雖然,禮教課上,龍君不大管他。只要他不鬧事,不搞怪,便無論如何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日沈約正在拿紙張疊著東西,他向來手巧,金氏學堂便有手工,他每每奇思妙想,又能做得好看得體,時常被金先生誇讚。但也因此得了“跳脫”二字。他正忙得不亦樂乎,身後卻有一陣腳步聲傳來,他微微回過頭去,看到一隻爛菜葉色的腦袋,緩緩探了過來。他泛著一對死魚眼,一言不發地望著沈約的手下。似乎在說:“你怎麼不疊了?”沈約乾笑一聲,把疊紙拆開,他才揹著碩大的龜殼又退回到了原處。這一節課還未下課,只要沈約有什麼小動作,龜丞相便會走上前,用眼神示意他一番。這倒是讓沈約覺得不同尋常起來。要知道,往日就算他呼呼大睡,龜丞相都只是搖頭晃腦地在後頭打馬虎眼,哪裡會管他那麼多。時日長久,這位水府重臣雖然不與沈約言語,但兩人之間,關係也逐漸好了起來。正當他思考著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的時候,門外一陣吵鬧。虛掩的大門“吱嘎”一聲,被人推了開來。從大門口探出一對棒槌一般的眼睛,隨後一溜小跑,竟是走進來一個蝦兵。龍君正說到關鍵之處,擺了擺手,示意他稍等片刻,直到他將一切說完,他輕聲對眾人說:“你們且先自習。”便招呼過蝦兵,往門外走去。龍君稍一出門,頓時學堂裡便熱鬧了起來。沈約剛探出頭,想與駿臺打探訊息,身旁卻是忽然一暗,他歪過頭,只見龜丞相,已是靜靜地站在了他的身側。沈約嘴唇動了動。生得怪異的他,卻破天荒地有些順和地對他說道:“沈小主,你只要但求問心無愧便是,龍君在此,不會有人隨意造次,哪怕,是上頭的人物也是如此。”沈約終究還是覺得有了什麼暗湧在空氣之中,不斷流動。他望向學堂之內,不遠處的駿臺正和龍四說笑,龍四笑的沒心沒肺。小胖子後龍也是神思不屬,只是若有似無地看了沈約一眼。而金衣人羲和,與扇子男望舒,正自對坐,遠遠地正說著什麼,可他卻什麼都聽不到了。忽然,門外傳來了一聲清潤的聲響。從門外,走入了兩個璧人。其中一人水藍色衣衫,面色冷若冰霜,他的手指如玉,只是沈約卻見得他握得發緊,似是在剋制什麼。而另一人則身著紅衣,長髮披散,雙手空空,笑容如春風拂面美不勝收。那紅衣人款步走到課堂中央。沈約卻瞅見,羲和眼前一亮,原本驕狂不可一世的神色居然一轉,低聲叫道:“哥。”羲和之兄,太陽之長子。東君。在座的神子都雙目放光,齊刷刷地看向面前的男人。東君,仙界逸士榜榜首之人,逸然仙者。傳聞之中,天界最是優秀的男子。自他出生以來,無數個桂冠,如天花亂墜一般,盡數落於他的頭頂。眾人目光灼灼,一時之間,就連龍君都在他面前失了顏色。他對著簇擁向他,問候與他,崇敬於他,仰慕於他之人,一一應和,少則兩句,多則數言。他言語輕柔,卻有一種不容置喙的權威。眾人言談散盡,似是心滿意足,就連往日自詡“龍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