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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海洋館裡開車離開,中途收到了李家榕的訊息。
他說現在時間太晚了,攝影師趕著下班,只能再約明天。
好不容易一個週末還得起早,也許是出於抱歉,次日早上他來接陳溺時還拎了袋早餐。
想著反正過去影樓那還要重新化妝,陳溺乾脆只洗了把臉下樓。
行駛在車流中,馬路上的晨風倒還算清新。
陳溺坐在副駕駛上,長髮披在腦後,一條寬鬆背心長棉裙,露出的鎖骨和胳膊都白得晃眼。動作一如既往地不緊不慢,看上去像是從被窩裡剛起床。
她眼下有淡淡烏黑,臉色顯得有些蒼懨。漆黑濃密的長睫撲扇幾下,小口小口地吞嚥手上的煎餃,目光難得一見的呆緩。
片刻後,陳溺眼都沒眨,餘光瞥見他:“你再跟看猴子一樣看著我,我們今天在這條路上可能會上新聞。”
“……”簡而言之,會出車禍。
李家榕頓了頓,收回視線:“你昨晚沒睡好?”
“熬夜看了部電影。”她嚼完蝦餃,把垃圾袋裝好,又抿了口牛奶,“黑眼圈很明顯嗎?”
“嗯。”
陳溺木著臉:“那待會兒化個妝就好了。”
她這幾年的小性子在他面前耍得越來越明顯了,尾音拖著,跟喝醉酒了似的,比學生時候可愛不少。
李家榕唇彎了彎,扯開話:“月底局裡有個小活動,有上面的領導要來,你上個節目?”
陳溺也很直接:“不跳。”
進局裡前兩年倒是跳過兩次舞,純屬自家領導用她來哄更上級領導開心的。但現在年紀大了,新人又這麼多,她才懶得再出這個風頭。
李家榕象徵性地挽留了幾句:“別啊陳科,我們局裡有才藝的人本來就不多。”
“那你上去跳吧。”陳溺眯了眯眼,像只慵懶的貓睨著他,“我媽以前在校外給學生開小灶的時候,你不是常去偷窺嗎?看這麼多遍,也該會了。”
“咳咳!你說什麼‘偷窺’?那叫……十幾歲的少年擁有欣賞美的權利。”饒是現在左右算個上位者小領導,李家榕也沒能在她面前把穩重這幾個字貫徹到底。
陳溺面色無波:“行了行了,我又不到處說你這些黑歷史。”
“……”
真就能被她哽到心塞。
臨近目的地,李家榕斟酌著問:“對了,昨天九洲科技那個工程總師是你什麼人?看你們那樣子,以前有什麼交情?”
“就。”她低了眼,沒想瞞,“談過戀愛的交情。”
“噢是不是那個,當年你騙你媽也要偷偷跑出去見的人啊?”他如夢初醒,恍然想起來兩人剛上大一那會兒的事。
只是他當初只在夜裡和江轍擦肩,並沒看清他的模樣。
陳溺被他這麼一說,反倒笑了:“好像是。”
他這說法其實讓她有些低落。多好笑,當年江轍確實是她騙媽媽也要偷跑出去見面的男生。
李家榕戲謔不已:“你這長輩心中的乖乖寶好不容易談個戀愛,居然是個這麼野的。”
男人最瞭解男人,有些人見第一面就能看清他身上的特質。
就像江轍,齒少心銳,長相和同齡人相比也一騎絕塵。一看就是學生時代很受女孩喜歡的型別。
李家榕很快察覺到這個話題不適合繼續深聊,但又忍不住多嘴:“那你對他還有感覺嗎?”
陳溺只覺得他的話像天方夜譚,不由得自諷地笑笑:“你知道近七年的分離,意味著什麼嗎?”
意味著兩個再要好的朋友都會有各自的生活圈。
即使還待在對方的聯絡人列表裡,卻會從無話不談慢慢變成點贊之交,最後迴歸到陌生人的距離。
更別說一段學生時代的戀愛。
再如何刻骨銘心,也會被身邊不斷出現的人代替。生活不是童話劇情,沒有日復一日的思念和等待,只剩一天天能感受到的淡忘。
她神情貌似陷進回憶裡,恍惚間有一聲鳴笛把她拉回來:“畢業五年多,我對大一入學的第一天都沒什麼印象了。”
那時候總覺得是人生邁入新階段,每一秒都會記憶深刻。
但其實不是,那些日子太普通,普通到她甚至記不起來經歷了什麼。
“我喜歡你。”李家榕突然開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