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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朝只道:“還不了賭債你只能拿命抵,這裡是公海上,船上少一個人沒有誰會追究,你自己考慮。”
“你敢威脅我!我是你老子,你這個畜生!”
傅彭來破口大罵,一句一句的髒話不斷往外飆,傅逢朝不為所動,由著他罵。
一旁默不作聲的梁瑾卻聽得不舒服,眉心微蹙。
傅彭來忽而暴起,掙脫了身後保鏢的禁錮試圖撲向傅逢朝。
傅逢朝撩起眼皮,冷冷盯著他,卻在下一秒,梁瑾隨手拿起面前一瓶洋酒,猛地砸向茶几上,“砰”一聲響,酒水伴著砸開的碎玻璃飛濺。
“老實點。”他喝道。
傅彭來被濺起的一片碎玻璃劃傷臉,酒水撲了滿面,動作一滯,猙獰面孔變得扭曲,因為狼狽而顯得格外滑稽。
他身後保鏢反應迅速地又把他按回了座椅裡。
傅逢朝瞥向梁瑾,垂眼意味不明地扯了下嘴角。
鬧到最後傅彭來還是老實把協議書籤了,他本也沒得選擇。
傅逢朝將協議書拿回,梁瑾開口:“等一下。”
他問人要了張白紙按到傅彭來面前:“這錢不是白給你的,是傅總幫你問我借的,你寫張欠條。”
傅彭來眼睛瞪得比銅鈴大。
梁瑾手指點了點那張白紙,一副流氓做派:“寫吧。”
傅逢朝真正笑出了聲音,沒有揭穿他,微微頷首:“嗯。”
傅彭來幾乎是被脅迫簽下了欠條,嘴裡罵罵咧咧但無計可施。
保鏢將他請出去,休息室裡沒有了別的人,梁瑾將欠條遞給傅逢朝:“我會記得問他催債,要到再轉給你,欠條你留著。”
傅逢朝接過,捏在手裡掃了一眼:“多謝。”
梁瑾點點頭。
起身時傅逢朝忽然轉身向他,將疊起的欠條塞進他上衣口袋裡,垂著眼慢條斯理的動作,做得很自然。
“寫的你的名字,你拿著吧,辛苦梁總幫我討債了。”
梁瑾問他:“你不怕我拿了錢不給你?”
傅逢朝想了想,手指最後擦過他衣料,回答:“也隨你。”
哪裡都像
走出賭場,他們自外側的露天樓梯下樓,聽到下方一陣笑聲。
梁瑾停步樓梯上回頭看去,是一層主甲板上在放煙花。
海上夜幕被絢爛光色點亮,接連不斷的花火升空綻放,似一個個繁華更旖旎的夢,凋謝在最璀璨盛大時。
走去下方臺階的傅逢朝同時停步回頭,注視前方微仰頭靜靜凝視夜空煙花的那個人。
太過美好的東西總是留不住。
如傅逢朝這些年見過的無數眨眼即逝的奇景,也如他曾經深愛過的人。
可他總是不信邪,所以習慣了用鏡頭記錄所有他偶然的驚鴻一瞥,也所以偏執地希冀著他愛的那個人還能再回來。
梁瑾的目光落回,撞上傅逢朝那雙含了千言萬語的眼睛,微微一滯。
同樣是這雙眼睛,從前面對梁玦時是滿腔愛意和無限包容,後來變成了厭惡冷漠和隱忍的哀傷,現在似乎又有不同——那些漫不經心地試探之下藏著的,或許是極力剋制頃刻間就能將他焚盡的烈焰。
煙花盛宴尚未到落幕之時,留不住的未必不能勉強。
傅逢朝先錯開眼,轉身下樓。
梁瑾也壓下心頭情緒,跟下去。
晚餐在船上的酒吧餐廳,梁瑾吃了感冒藥不能喝酒,便只要了一杯蘇打水。
見傅逢朝點了好幾種不同的酒和飲料,他問:“你一個人喝,點這麼多酒做什麼?”
“調酒。”傅逢朝道。
酒水送上桌,傅逢朝問侍應生要了個調酒器,拿三種不同的威士忌與橙皮酒混合,加上檸檬汁、石榴汁和冰塊,熟練地調出了一款色澤鮮紅剔透、散發甜香的雞尾酒。
梁瑾看著他的動作,很快明白過來——
這款酒是從前他調給傅逢朝喝過的,他自己研究出來的得意之作。酒的真正滋味他早已不記得,只記得那時喝完酒傅逢朝吻過來時,舌尖的柔軟和嘴唇覆上的酒香。
那是他和傅逢朝認識的第十天,他們第不知道多少次的接吻,和第一次的初夜。
年少時的愛意總是情熱似火,放縱的纏綿也無所顧忌,或許是他們太過得意忘形,才會在肆意地燃燒之後,走向戛然而止。
梁瑾垂下的目光盯住那似血一樣鮮紅的酒液,半晌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