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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傅逢朝從相識到分開、從春天到那個夏日雨夜,不過短短三個月、一百個日出月落,卻要用之後漫長的十年來祭奠和緬懷。
他其實不想傅逢朝這樣,他辜負了這個人,再多的愧疚都於事無補。
傅逢朝放下調好的酒,桌上燭火映過來的光落進酒水裡,顯出一種更澄澈的色澤。
傅逢朝也盯著看了片刻。
梁瑾輕聲問:“我能不能嘗一下這個酒?”
傅逢朝抬眼看著他,不置可否:“感冒了想喝酒?”
“就喝一口。”
傅逢朝一抬下巴,示意他隨意。
梁瑾捏起酒杯,酒水滑入喉,早已麻木的味蕾嘗不出太多滋味。
他擱下酒杯,有些失望。
是對他自己。
他或許應該向傅逢朝坦白,但是他不敢。
不敢讓傅逢朝知道他是一個騙子,不敢將自己的陰暗面展示在傅逢朝面前。
梁玦是被他親手抹殺的,他早就沒有了十年前年輕氣盛不顧一切的勇氣,他變得懦弱膽怯、畏首畏尾。也許終有一天傅逢朝會發現,即便他還活著,他也已不是當年的那個梁玦。
傅逢朝喜愛的屬於梁玦的那些特質,在他這裡早已消失不復存在。他是梁玦又不是梁玦,他做不到讓傅逢朝的梁玦真正回來。
傅逢朝另外調了一杯,自己嘗上一口也覺寡淡無味,遠比不上當年梁玦為他調的酒。
於是放下換了只洛克杯,直接倒了杯威士忌。
他握著酒杯慢慢晃了晃,靠進座椅裡,有幾分隨意地問:“剛那場煙花好看嗎?”
梁瑾回憶起先前那一刻的煙火璀璨,點了點頭。
“我沒有跟梁玦一起看過煙花,”傅逢朝凝視他,目光幽深,更像透過他在懷念故去之人,“沒來得及。”
梁瑾瞬間失語。
傅逢朝大概也不需要他接話,倒酒進嘴裡。
梁瑾看他一口喝下半杯,忍不住勸道:“吃東西吧,別總喝酒了。”
傅逢朝卻問:“你說如果是他,會覺得這樣的煙花好看嗎?”
梁瑾斟酌著說:“也許吧。”
傅逢朝道:“他應該會很興奮,會讓我給他拍照留念,一直到這場煙花結束也不肯走。”
傅逢朝對從前那個梁玦的瞭解,或許比現在的梁瑾自己更透徹。梁瑾一陣澀然:“嗯。”
傅逢朝盯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