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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有滾字帖在前,李汝魚不擔心有人對試卷動手腳。
等考務人員收走考卷後,默默的跟隨著人流退場——此時才巳時末,回到夕照山下的小院,還能趕上午飯。
書法舉項的考廳最為神速,其後是圖畫考廳。
再就是琴棋兩項,估摸著要下午才能結束,但彼此之間互不影響,
負責此次藝科的主考官,會在下午擬定好中第的名次,明日一大早,在小朝會上送遞到官家御書桌,若是沒有問題,便會由禮部張榜通告天下。
書法舉項主考官是翰林侍講學士宋徽,這位翰林侍講不僅是符祥年間的二甲傳臚,亦是聞名大涼的書道大家,精通行、草、楷三種字型,其自創的獨樹一格的“瘦體字”正悄無聲息的影響著臨安讀書人。
儼然將成老相公柳正清那般的書道開派宗師。
從考官有三人,國子監主簿即周素懷老師蔡明天,擅草書;以行書馳名臨安的禮部郎中範閒;職翰林院侍書,擅長小楷的柳春風。
這位柳春風也是位傳奇人物。
柳春風和河東柳家沒有半點關係,僅是姓柳而已。
但卻與柳正清並稱臨安“雙垂柳”。
有大才,擅詞,藝科入仕卻不善應酬,曾經女帝宣召讓其寫字,這位大佬當時正和遠道而來的好友遊西子湖,醉意熏熏中聽到旨意,根本不鳥。
說古有君王宣而不朝,今有春風不聞召。
當然,最主要還是他那位老友是建康青樓裡遠近聞名的花魁。
也是女帝仁厚,讓他繼續留在翰林院,不過官場升遷是沒望了,然而杜春風自得其樂,絲毫不介意仕途前程。
每日都是三兩老酒往青樓,朝夕裡和女伎作伴,寫些春花秋月的小詞,過著神仙般的小日子。
這個考官陣容在臨安書法圈子堪稱豪華。
臨安五大書法家,齊聚四位,就差一位以自創柳體字傲視大涼的河東柳正清——這位相公致仕後養老臨安,很少出現在人前,倒是培養出了個好孫女。
懸名《詠絮錄》的柳隱,就是這位老相公手把手培養出來。
很快,諸位從考官取出了十份最優考卷,然後聚集在主考官宋徽的桌前,準備擬定名次——這個時候,需要精通行草楷三種字型的宋徽來拿定主意。
十中取五。
整個藝科,一共只取二十人,琴棋書畫各五人。
宋徽拿起國子監主簿蔡明天選出來的第一份草書考卷,小心翼翼的鋪展開來,一邊笑道:“能入蔡主簿法眼的草書,不知何等造詣,怕是要成為今次書法項第一罷。”
字如其人。
擅草書的蔡明天有狂儒本色,曾笑言行書我不如柳正清,楷書不如柳春風,但論草書,臨安我第二,誰人敢第一?
可見其狂。
眾人視線落在那一紙草書上,神色各異,皆有讚賞之色。
翰林侍書柳春風哂笑了起來,不言語。
禮部郎中範閒笑意玩味。
兩人雖然不擅草書,可眼光不差,一眼看了出來,這紙草書裡有蔡明天的痕跡,再笨的人也能猜出來,這是蔡明天得意門生周素懷的考卷。
但有不得不說,蔡明天還真沒有破格徇私。
這是一幅草書詞作,出自大涼兵神嶽精忠的傳世精品《滿江紅》。
這一紙草書龍飛鳳舞,宛若青天流雲來去無痕,每一個字都在述說著狂傲之姿,字詞相連一氣呵成,鉤絲豎劍橫刀,鐵鉤銀畫之間,磅礴氣勢驟生,如蛟蛇出海。
宛若大河之水天上來,一洩千里。
配上《滿江紅》熱血激昂的壯麗瑰詞,眾人眼前彷彿看見馬蹄南望怒髮衝冠的大涼兵神,於沙場之間縱橫捭闔。
字與詞,相得益彰。
比之柳春風和範閒更懂草書的翰林侍講,本次主考官宋徽拍案而嘆:“好一幅滿江紅,好一手狂草,此子當為魁首!”
揣摩許久,眼珠子幾乎要落到宣紙上去,歎為觀止,“此子,當成一代大家!”
範閒呵呵笑了起來,卻多是皮笑肉不笑的味道,“那倒是要恭喜蔡主簿了。”這話多少有些挪揄的味道,骨裡帶刺。
蔡明天一笑置之。
這裡面還有個小故事,周素懷最後一次制科落第,範閒也是從考官,根本沒讓周素懷的試卷送到主考官那去,直接以其捲上有汙而淪作廢卷,事後周素懷等一堆相同遭遇的寒門舉子在禮部那知道真相後,當夜在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