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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六年七月初七,玄燁於太和殿舉行親政大典,昭告四海、大赦天下。
自此,少年天子將每日至乾清門臨朝聽政,事無鉅細,皆要由皇帝定奪。
但親政大典後,朝會上一些規矩的改變,始終不曾提及三位輔政大臣往後的身份,皇帝未下旨裁撤輔政大臣,且據說太皇太后也請求三人繼續輔佐天子。
可親政,就意味著朝廷不需要再有輔政大臣,當年多爾袞死後,福臨親政,濟爾哈朗雖仍是輔政大臣,但自稱年邁退居家中,不問世事。
然而眼下,要鰲拜放下手中大權退居家中,簡直是天方夜譚。
七月初七之後,每日朝政如往常一樣,大事小事,玄燁會聽取大臣們的意見,鰲拜也並非昏庸糊塗之人,正兒八經的軍國大事,那也是能和玄燁站一邊的。
只是,大清開國以來,糾纏不休的旗權鬥爭,始終是分裂的矛盾所在,兩黃旗和兩白旗換地那件事兒,至今還沒有消停。
鰲拜橫行霸道、咄咄逼人,蘇克薩哈拼死抵抗、決不妥協,兩黃旗和兩白旗之間,除非有一天兵戈相見,真要在朝堂上分個勝負,怕是不易。
這一日的早朝,蘇克薩哈稱病未至,鰲拜冷言冷語說了許多難聽的話,玄燁充耳不聞,只管處理政務,鰲拜心中悶悶不樂,深知自己和皇帝的矛盾正日益加深。
實則,親政之後,玄燁紮紮實實地感受到肩上擔子的沉重,可眼下一大半權力還在鰲拜手裡攥著,若是這樣就承受不起,待有一日鰲拜退出朝堂,他要如何擔當。
但這事兒急不來,誰也不是生出來就會做皇帝,玄燁心平氣和,每日早睡早起、勤於三餐。但朝務之外,依然沒改昔日的“貪玩”,時常能見小皇帝帶著世家子弟或是太監們,在宮裡到處玩耍作樂。
親政大典之後十日光景,大臣們冷眼相看、默默觀察,漸漸得出結論,小皇帝並非什麼驚世奇才,估摸著也就平平庸庸一輩子,他對待朝政的謹慎專注,還不如他的父親福臨,這都十四五歲了,還成天想著玩。
七月下旬,蘇克薩哈病癒歸來,上的第一道摺子便是向皇帝請旨,准許他辭官卸任,去先帝孝陵,為先帝守陵。
玄燁自然不能恩准,要蘇克薩哈再思量。
輔政大臣本當共進退,蘇克薩哈若辭官,鰲拜和遏必隆也必須卸任,但就連鰲拜也沒有當場跳出來,只是保持緘默。
但回到府中,等候許久的班布林善,得知蘇克薩哈要辭官,立刻前來獻上奸計,要助鰲拜將蘇克薩哈一黨徹底剷除。
便是這日傍晚,鰲拜的門客和下屬,全都聚集在他的書房中,一群人圍著不知從哪裡弄來的各種書信賬本,羅織出蘇克薩哈二十四大罪狀,條條都是死罪。
甚至連蘇克薩哈要去守陵,也被視作是對新君親政的不滿,以先帝做要挾,抵抗皇帝親政。
第二天一早,這二十四條罪狀就擺在了玄燁的面前,鰲拜一黨群情激奮,要求皇帝下旨捉拿叛臣蘇克薩哈。
玄燁的心一下一下跳得他身體都險些跟著顫抖,可他穩住了,定下心來,慢慢看過二十四條罪狀所述之事。
要說蘇克薩哈乾淨,那也真不乾淨,他連上位都是靠著背叛多爾袞,前科累累,世人皆知,如此不忠不義之人,能背叛多爾袞,自然也能背叛皇帝。
至於貪汙**,亦是不爭的事實,當年兩白旗輝煌時且不說,後來多爾袞落馬兩白旗縱然歸於沉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如今鰲拜拼了命要和他們換地,也當真因為昔日的土地,能讓他們盆滿缽滿。
二十四條罪狀裡,有那麼七八條可謂強詞奪理,但是該有的罪過,也真沒冤枉了蘇克薩哈。
“康親王。”玄燁合上奏摺,平靜地說,“為了令天下人信服,朕命你帶人核實這二十四條罪過,鰲少保也會鼎力協助你。”
不等傑書上前領旨,鰲拜聲如擂鼓,衝著皇帝問:“皇上,老臣的奏摺,難道讓您產生了什麼懷疑?”
玄燁平靜地說:“朕親政即殺輔政大臣,只怕叫天下人寒心,縱然蘇克薩哈有罪,也要讓天下人知曉其罪,鰲少保你一向謹慎行事,這件事,還需從長計議。”
鰲拜並不讓步,冷聲道:“臣以為,朝廷之事,無須事事向百姓交代。”他回眸掃視眾臣,“你們,可有不滿,可有異議?”
佟國綱就在堂上,可他不能出言抵抗,並非他懼怕鰲拜,而是太皇太后早有旨意,要任何事情裡都沒有他,又要任何地方都有他。
他一直避免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