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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眉峰一蹙,“總會找到的。”
“是。”
樂麒同樂梓由應下,掃向另兩具屍首,試探地問道:“這兩人是如何死的?”
晏蒼陵哈哈哈地仰首大笑,嘲諷之意寫在了臉上,倏爾止笑,目射寒光:“被晴波害死的,其中一人……”他指向腿骨碎裂的屍首,“被晴波推下的石像壓斷了腿,晴波縱火時,被火燒死。另一個,試圖加害晴波,晴波臨死前,緊纏著他,迫使他無法移動,最後耽誤了逃生之刻,被橫樑壓身,被火燒死。他們之中,沒有一個能安好無恙,哪怕是逃生的兩人,亦是沒個好下場!晴波僅憑一人之力,便害死了四個人,她當真是好樣的!”
沒有一個人出聲,內心中都在為著晴波的付出感到驕傲,小悅卻是已泣不成聲,只有啊嗚在抱著她嗚嗚叫著安慰。
“慕卿,我們去尋人了,你……節哀罷……”掙扎了許久的話,還是落了出口,這句話中的深意,明明白白地落在了晏蒼陵的心底——樂梓由這是要讓晴波入土為安了。
但晏蒼陵卻否決了:“不,在讓那人見到晴波最後一面時,還不宜讓她下葬。”
“何人?夢容?”樂梓由問。
可惜,並不是。晏蒼陵深吸了一口氣,腦中的記憶碎片翻江倒海,最終融合成了一個人的模樣:“江鳳來。”
。
“江鳳來?這是何人?”樂麒眉頭一皺,看向身側也一直擰眉不語的大哥,卻換來樂梓由同樣不知的搖首。
“我也不知,總感覺慕卿神神秘秘的,總而言之,我們先去品芳閣瞧瞧罷。”
“好。”
倆兄弟一前一後地踏著沉重的步子走向了品芳閣,每行一步,都有如千鈞之重。往日裡行到品芳閣,俱是步履輕快,朗笑著便這麼入了門,可今日,那一步,卻怎地都邁不過去。
簷下的風鈴還在風中叮鈴作響,可那憑欄而望的伊人卻再也不會行出廊外,揚起手裡的絲絹,露著自然的微笑,朝他們搖手招呼。
走近了,風起了,風鈴鈴鈴作響,卻在入耳時,變得乾澀難聽,可惜那風鈴失了晴波,再響不出原來的味道,那從品芳閣中飄出的淡香,入鼻後,也多了幾分惆悵,少了那一縷清香。
少了晴波,品芳閣瞬間變換了模樣。
“公子,您快走罷,奴都說了,這晴波姑娘早已離開了品芳閣,這品芳閣也交予奴的手了。”
“我不信!晴波當初告知我,品芳閣便是她的家,她不會離開!你再讓我進去找找!”
一激動的男音穿空而入,樂梓由倆兄弟腳步同時一頓,相互對視一眼,行了上前,只見一男一女站在品芳閣前,周圍漸而圍上了看熱鬧的人。
“奴說了,晴波姑娘已走,奴先前已讓您在閣內尋過,為何你還不死心,日日來此等候,您若再這般下去,阻了客人的來路,便甭怪奴不客氣了。”站在門前叉腰橫直的女子,姿態端莊,眉宇間倒有幾分形似晴波的從容,但在氣質上卻少了許多晴波的味道。
樂梓由愣了一瞬,緩緩收斂凝注在那女子身上的視線,他竟然在不知不覺中,將所有女子都拿來同晴波比較了……
“大哥。”
關切的聲音作響,樂梓由稍稍抬眼,這角度便恰好地收入了那男子的容貌,瞬間,他愣了一愣。
☆、第一零九章 ·錯過
晏蒼陵在看到江鳳來時;也怔了一瞬。在夢中所見到的江鳳來;是一布衣青衫的翩翩書生;他支著一個破舊的小攤子,執著一枝竹管,坐在陽光底下;笑著面對來往的客人。晏蒼陵想;若他人成畫,必是一幅山水青竹的美卷;在畫旁得提上一些什麼君子淡泊名利的優雅詩句。但面前的江鳳來,同夢中的那個清和的書生判若兩人,滿面青渣不修邊幅;落魄不堪;而讓晏蒼陵驚奇的是,此刻他的眼,並非書生那般空靈清澈,如望青山一般的秀氣,而是有如混沌初開,渾濁不清,複雜到難以從中揪出一絲的純淨,那不是書生的眼,更像是歷經風霜,飽經坎坷之人的眸。
我看不透他。晏蒼陵下意識地篤定。
若說夢中的書生是翩躚的仙鶴不食煙火,那面前的江鳳來是翱翔的蒼勁飛鷹。
“晴波……在何處?”出口的嗓音帶著書生般的柔和,卻因被悲傷掩蓋,抖如山崩地裂,聲音難續。
“你來尋晴波?”樂麒同樂梓由帶江鳳來來晏王府時,晏蒼陵便知此人來的目的,如今一問,不過是問江鳳來是否已做好萬全的心理準備,去接受一個早已沒有美貌和風姿可言的乾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