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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紗皺綢內的護身刀,倉橋家原為宇和島的武家,男丁出生時都會收到一把家長饋贈的短刀。
自小開始,祖父便教導倉橋,刀是靈魂的棲宿之所,因此他經常將護身刀帶在身邊,彷彿它就是自己的分身。
當然,這不單只是一把護身用的短刀,而持有者也沒有對他人拔刀相向的意思。對倉橋而言,力就等同是自己的靈魂。他從不在人前展示這把刀,唯有鷹司,知道它的存在。
以前,鷹司曾一度遭到惡夢脅迫,當時倉橋便將護身刀借給鷹司,代替自己保護他。從那以後,倉橋就成了鷹司深深信賴的存在。
今晚,兩人並沒有特別透過言語交談,但總覺得能夠親眼目睹村人深為恐懼的鵺。
恰巧在虎鵺陰森森地嗚叫後,發生幾樁不太妙的事情,不知不覺間,封閉已久的小村落竟將它和鬼魅作祟根深蒂固地結合在一起,給人一種走火人魔、集團式歇斯底里的感覺。
因此,就算被軟禁在荒廢的城樓內,二人也沒有硬碰硬地反抗。不僅沒有反抗,只要找出來路不明的聲音的真面目,或許就能多少減緩村民們的恐懼了吧。
所以,兩人連浴衣都沒換上,一直下將棋下到深夜。只是,一想到會有鬼魅作祟,心情總是輕鬆不起來。
哪怕對方只是一隻鳥,像這樣被囚禁在曠廢多時的城樓裡,心情自然會變得沉重起來。
“…倉…”
鷹司的聲音帶點苦惱。
“什麼事?”
倉橋輕輕應了一聲。
“把你帶到這種地方……還遇到這種事…對不起……”
看著因愧疚而低垂著頭的鷹司,“怎麼,這點小事就……”倉橋浮現苦笑。
“這也有這的樂趣。雖然熱得受不了……能夠在這麼古老的城樓過夜,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回去後,我還想跟弟弟吹噓一番呢。”
倉橋將質地輕薄的開襟襯衫袖子卷至手肘,一邊用借來的圓扇煽風,一邊氣定神閒地笑了笑。
“我很感激你能這麼說,但邀你一同旅行的人是我……”
鷹司呢哺道,垂下長長的睫毛。
因為自己一時的鬼主意,害這麼好的男人被關在荒山野嶺裡,鷹司(以下由花園打字組klying錄入)覺得很過意不去。
“這是個封閉又排外的村子,以前我就聽說過,深山裡的村落通常很討厭外來者……所以並不是鷹司的錯。只不過,他們的厭惡還真徹底啊。”
兩人遭到軟禁的境遇讓倉橋頗感可笑。
的確,像這樣明顯遭他人惡意相向的經驗,鷹司還是第一次遇到。
“遠離城市的深山村落會如此排外,是因為他們不清楚過往旅人的底細。
當然,前來投宿的旅客,有的是真的迷路了,或者另有苦衷。不過,其中也有人假扮成出家人或修行僧,利用村民好心收留的機會,謀財害命。
一般而言,除商人以外,小老百姓通常會在出生地耕作一輩子的田,而離開故鄉的人稱為‘流民’,多是犯下殺人罪的罪犯,以及遭家人遺棄者。
從前的食糧不多。遇到戰亂或饑荒的時候,聽說連草根或土塊都吃得下肚。食物多到可以分給別人的場合,實在很罕見。
久旱不雨的話,就得過著有一頓沒一頓的生活,同情陌生人等於剝奪自己和家人的生存機會,實在沒有必要減少貴重的糧食,贈與來路不明的外來者。
鄉野傳奇裡面,將房子借給旅人過夜被塑造成天經地義的事情,不過我倒覺得,會留旅人過夜的當地人,反而還比較稀奇。
這樣的結果儘管令人遺憾,至不表示村民都是鐵石心腸的人,因為只有排除外來者一途!小村落才有辦法繼續生存下去。”
將駒夾在指間的鷹司淡淡說明道,之後為了改變心情,重新調整盤腿的姿勢,揚起音調發問。
“對了,你哥好象在夏天就要到英國去了。”
“嗯,那邊的海軍學校選了幾個人前去執行公務。聽說三年不能回來。”
鷹司想起在休假前從橫濱港出航、長相酷似倉橋的千尋。鷹司曾經見過千尋幾次,他就像倉橋一樣,個性真摯且溫和。和父親同樣隸屬海軍的他,目前的軍階應該是少尉,頎長的身材很適合夏天的白色制服。
雖然倉橋嘴上不說,不過能被上頭選中到英國留學,想必將來一定是個大有可為計程車官吧,鷹司以外行人的想法推測著。
“畢業以後,倉也想當海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