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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大力氣才裝出來的病相。
滿腹狐疑的豫鷹揚銜著不懷好意的笑靨上下打量她。其實擊出那一掌的同時,他不是沒有躊躇,只因一心想收拾她的倔性,不得不冒險一試,若她只是一個尋常女子,這一擊的確很可能害她歸陰,很慶幸的她不是。
這將是個費時頗長的遊戲,他要一步一步的,讓她自動招供,進而投懷送抱。
寒奴一襲白色衫褲,蒼白中益顯其清麗俊美,和氣宇瀟灑的豫鷹揚站在一起頗為相得益彰。
一頂藍色軟呢轎子,已候立在大門石獅旁,豫鷹揚輕功非凡,身強體健,卻鮮少走路,出入總是以轎代步擺足派頭。
寒奴照例隨侍在側,亦步亦趨。淪落至此,她不免悔不當初,早知道她該化身為一名千金小姐,吃香的喝辣的,尚且有一堆丫環、僮僕服侍。
到陽羨城惟一的收穫是讓豫鷹揚前後服下了數十次老樹精給的毒藥,想來已命不長久。她只要再忍耐一段時間,當可等到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慘狀。
小不忍則亂大謀。為了計謀,她只得咬緊牙關,再讓他欺凌一陣子,屆時,嘿嘿嘿!
“秋水堂”位於市集城隍廟東邊十丈樓下,在陽羨城老少皆知,一直是遊覽勝地。寒奴到這兒有好一段時間了,卻苦無機會抽空出來逛逛。
如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廟外吃食攤棚林立,風味多樣,不時飄來美味的香氣,令她食指大動。
“想吃嗎?”轎內的他隔著一塊布簾子,卻能精準猜中她的心事。
寒奴回眸見他掀起轎簾一角,露出的唇角噙著輕鬆的笑意,心情似乎不壞。
“可以嗎?”她反問。
“停轎。”
“不行耶,我們跟人家約好的時間已經快到了。”算算時候,現在都午時近二刻了。
“讓他等。”跨出轎子,他率先走到一家名喚“西來順”的攤棚前面,那隻不過是一家饅頭、包子店,看來並不起眼。
老闆一見是豫鷹揚,立刻肅然起敬,張大的嘴巴久久闔不起來。
“開啟蓋子。”他命令著。
“是。”開籠時,一股氤氳蒸氣衝了出來,那小巧玲瓏的包點皮薄半透,全脹得鼓鼓的,香味撲鼻。
“來,趁熱吃,入口一泡湯,回味無窮。”豫鷹揚用手捏起一隻熱騰騰的湯包遞予寒奴,她想接過,他卻不肯放,堅持直接送進她嘴裡。
“唔,好好吃哦!”寒奴一嘗滋味果真不同凡響,伸出舌頭連沾在唇邊的湯汁一併舔進口中。
這副孩子般的饞相,竟讓豫鷹揚看得痴了。像心湖中最幽微的一根弦被觸動,餘波盪漾,久久不息。
“吃夠了嗎?”一籠十個湯包已見底了,她的傷顯然沒有他想象的嚴重。又或者,她根本沒受任何傷?
“夠了。”若不是有所顧忌,她至少還能再幹掉一整籠。
“那上路吧。”他表現得出奇的溫柔,和半個時辰前的兇惡簡直是天壤之別。
“秋水堂”轉眼矗立眼前,偌大的橫匾店招,非常財大氣粗地立在二樓牆垣上。
這位膽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的是濟州一名極具文采的秀才封華,他不但到衙門擊鼓控告豫鷹揚壟斷商貨,還四處放話譏諷他每年捐出十萬石白米,不過是沽名釣譽,掩飾罪行而已。
“坐坐坐……”豫鷹揚臉上帶著笑,眼中卻無人。人家是主隨客便,他卻是客聽主意,一切由他打點。
掌櫃上了十道菜,每一道都是大菜,富貴龍蝦、錦玉黃魚、熊掌、排翅、燕窩……整桌吃下來,足夠尋常人家半年的開銷。
封華吃得眉開眼笑,豫鷹揚設的鴻門宴,他當成是賠罪求和的擺桌,大模大樣,一點也不客氣。
寒奴立在一旁,注意到豫鷹揚從頭到尾都沒動一下竹筷,連酒杯也不沾唇,可他臉上始終銜著可掬的笑容。
“唉,今兒吃得真是愉快,改明兒我們再聚聚。”封華大概是個窮秀才,一輩子沒嘗過這麼豐富的菜色,酒過三巡,心都飛了起來,忘了自己面前端坐的是個恐怖的魔頭。
寒奴的眼睛直愣愣地望著豫鷹揚,連眨都不敢眨一下,她要看看他究竟要用什麼法子整這位不知危機當前的老實人。
“當然。”豫鷹揚笑顏更深了。那股成竹在胸,泰然自若的樣子,令寒奴一陣怵心。
掌櫃的來結了賬,共一百六十兩,無須付現還恭送他出門。
封華不願謙讓,意氣昂揚走在前頭,門口突然竄出兩名衙門的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