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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男子手中的短匕哐噹一聲掉下,慢慢轉過身望向她,我這才看清他的樣貌,竟就是那次我在山中見到的那個“野人”,他嘴唇顫抖著,皺皺乾乾的手伸向竹華醫尊,許久才道出兩字:“……師父……”
原來,他就是趙景瑜。
竹華醫尊上前幾步握住他的手,趙景瑜在接觸到她指尖的那一剎那面容開始改變,一瞬蒼老,一瞬年少,他還如六百多年前的樣子,那個眉目如畫的趙景瑜。
他望著她,手撫上她的臉頰,漆黑的眼眸中繾綣著深情許許,如一江春水滿載落花不肯流去,“師父,我找了你六百多年,這一次不要離開我,好嗎?”
竹華醫尊默默頷首,將手覆上了他的手落下淚來,“這一次,我決不會再放開你的手。”
我想,這世間再沒什麼能將他們分開,他們都在這紅塵之中活了六百多年,他尋著她,她忘了他,彼此踏遍紅塵的萬水千山卻誰也沒能遇上誰,有緣無份,這世間還有誰能比他們更有緣無份。未央指尖的琴音緩緩流淌,如一場靜寂的煙花無聲地綻放在暗夜的星空,又似一把刻刀,刻畫出他們二人的眉目無雙,喧囂流年在他們身邊靜靜流淌,流淌出一段跨越六百多年的感情。他們相擁著彼此,如獲世間珍寶一般不捨放開,我驟然看到他們身旁漸有木芙蓉長出,一朵又一朵,那般絢爛,那般生機。
突然傳來六聲猛烈的錚錚聲響,未央手下的琴逐個斷了弦,幻象消失,煙退霧散,竹華醫尊和趙景瑜在繁花深處漸次隱去,我們又回到那方水榭,竹華醫尊伏在石桌上,面容安和,像是睡著了,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紫色的長裙如百子蓮的花瓣一般在腳下鋪展開來,滿頭銀髮順著那裙角延伸而去。
未央一口鮮血猝不及防地從口中湧出,灑在琴絃上,我趕緊過去看他,他搖搖頭說沒事,看了伏在石桌上的醫尊半晌,無力地抬眸對一旁的婢女說:“醫尊已故,你且……給她安排後事罷。”
那婢女聽後一下子慟哭出來,跪在醫尊身旁喚著她的名字,聲聲悽悽,字字悲涼,聽得旁人也忍不住要落淚,我走過去蹲在身她身邊安慰她:“你莫要傷心了,醫尊在那個世界會很幸福,至少比她此前生活的六百多年,要幸福。”
她最後是和他在一起的,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他們最終還是做到了,這對於他們來說也許是最好的結局。
殘忍的美好。
竹華醫尊沒有入葬,未央說她應該是想要同昭陽君葬在一處的,我們便決定帶著她的骨灰去虞州,婢女在我臨行前塞了一服藥給我,抽噎著說:“這是醫尊先前給我的,她也有點要救那兩個刺客的意思,是我不想救他們才一直沒給你,我的父母是死在刺客手下,所以我才……”
我勉強笑笑拍拍她的肩膀,“這也不能怪你,我不在的這幾日,幫我好好照顧他們。”
她哭著點了點頭。
我將草藥熬了端給秦素,並同她說我們這幾日要去虞州一趟,會很快回來。秦素端著藥碗道了聲謝謝,我看著她眉宇間掩不住的悽幽之色微微嘆了口氣,對她扯了個謊:“秦姑娘且放心,血裡紅雖是致毒之藥,但我在燕國時幫位劍客解過,現在他在江湖上可蹦噠呢。”
秦素撲哧一聲笑了,對我點了點頭。
我和未央帶著竹華醫尊的骨灰離開初雲山,他面容就像來的時候那般蒼白,一副病態的樣子讓我很是擔心,萬一他在路上就死了我是把他扔了呢還是把他扔了呢,他似乎看出了我的擔心,對我打趣說:“你先前不是誇我自我恢復能力很好的麼?”
“你還有心情說笑。”我一臉嚴肅問他:“你是不是因為解祭才會這樣子?”我覺得什麼解釋不了的東西跟祭扯上就能解釋得通了,比如死而復生的容和,活了六百多年的竹華醫尊和昭陽君,以及,未央的病因。
他閉上眼靠在馬車上,一副不想同我說話的樣子,光亮從車窗灑進來照在他的半邊側臉上,如玉色一般溫潤,我踢了踢他的腳跟他仍是沒動,我再題再踢再踢……他突然睜眼看著我,嚇得我口水嗆到喉嚨裡連連咳嗽,他嘴角噙著笑意整了整衣袖,“我同你說一個故事可好?”
他說的那個是夢國的宮廷秘聞,正史野史都未曾記載過,說是昭陽君久病初愈便率兵征戰南國,硬是把南國十八郡在三月之內拿下,次年立秋,九州大一統,昭陽君自立為帝,改國號為夢。在他登基的那一天九州醫聖隱寒山人帶著一幅畫來拜見他,昭陽君得到畫後非常喜歡,藏於寢宮日觀夜賞,還親自臨了一首詩於畫上,後來聽到有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