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受約束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我道:“你怎麼來了?”
“不許我來嗎?好由著你一個人胡鬧。”諸兒將我放到榻上,取了乾布替我擦腳,又幫我穿上鞋襪。“我怕你睡不好,特地過來看看。”
我笑。這話我問得俗,他答得更俗,我和諸兒偏就是一對俗人,超脫不得。我甚至想不起今天早上為了什麼才要搬出諸兒的宮,任性慣了,難得一回明理知事,都沒堅持過半天。
諸兒湊過來,歪躺在我身邊。半夏送我的桃花繡品橫在榻前,我指著上面的美人道:“像我嗎?”
“像。前幾年還看不出來,如今越看越像了。”
“之子于歸,宜其室家。”我念著上面的字,嗤笑起來。我和半夏互贈一詩,卻是好的不應,壞的應。
果兒捧著冰鎮的果子進來,諸兒不許我吃這麼涼的東西,又呵斥了她一頓。我也替她冤枉,自己又吃不成,只好賞她。
眼看著好東西從嘴邊溜走,只能另尋補償。我留宿諸兒,他沒有推拒。失之果兒,收之諸兒,我也不算太吃虧。
我環著諸兒的腰,還是平素睡慣的姿勢。但今天,總覺得有所不同。若不是父親為他選夫人,我也不會注意諸兒已經到了弱冠之年。照說我也有了月事,如果不是鄭國退婚,也早就嫁作新婦了。如今榻上躺著的是兩具長大成熟的身子,再不是驕兒騃女、竹馬之友了。
我以前只當自己戀舊,睡慣了諸兒宮裡的那張榻,其實我戀的是諸兒這個人,只要他在,就算累塊積蘇,也照樣會有一夜好眠。
――――――――――――――――――――
次日一早諸兒就離開了,我慢騰騰爬起來梳洗,正要往小白的書房去,果兒跑來遞給我一塊縑帛。“公主,這好像是世子身上掉下來的。我……我也沒敢問,先拿來您看看。” 果兒三天兩頭挨他的訓,見他就像老鼠見貓似的,避君三舍。
我看了一眼,似乎就是昨日書房裡的那塊,我道:“自是他的,我現在哪來這種東西。我要去小白那裡,沒功夫看,你還他便是。”
這一日,我身在小白的書房,心卻不知在哪兒,滾燙的茶水撒了鮑叔牙一身,疼得他齜牙亂叫。近來我有什麼失常也不會有人責難,倒是託了鄭國世子的福。
這陣子山戎舉兵再犯,鄭國世子又領軍來幫父親平亂。父親實在喜歡這人,舊事重提,卻遭他再次婉拒。推說以前沒幫過忙的時候尚不敢娶,如今解了齊國之難,才討了夫人回去,不是擺明了拿國家的軍隊、將士的性命換一己之私嗎?
初聽這話的時候,我撫掌大笑。以前他送縑帛珠寶討好我的時候,我對他也沒什麼印象,可他退了兩次婚,我倒是越來越欣賞這人了。即便是做戲,能作出這等官樣文章的,委實是個人才。
先前的事才平息不久,平白又被刺激了一回,我笑得前仰後合,別人當我犯了痴癲。我也不會和他們多費唇舌,身在宮廷,又尊為王女,自然就要有點被人無故揣測的度量。
鮑叔牙換了衣服,小白婉言勸我回去休息。我笑道:“昨夜睡得好,無需再休息。既擾了先生授業,我也不在這兒呆了。嗯……不如去女媧娘娘的廟上燒個香,磕個頭,給自己求個好姻緣。”
我並非想去求什麼姻緣,不過順著他們的意思說罷了。才起身推門,忽然想到一事,轉頭問道:“鮑先生,為何夏殷不嫌一姓之婚,周制始絕同姓之娶?”
鮑叔牙愣了一下,遂答:“天地之化,專則不生,兩則生。同姓而婚,懼不殖也。”
“僅此而已?”
“公主以為不夠嗎?”
我又笑,“懼不殖也?鮑先生,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耳光?女媧伏羲就是親兄妹成婚,普天之下,率土之濱,莫非女媧娘娘和伏羲氏的子孫!”
裂帛
我回了桐月宮,果兒還捧著那塊縑帛來回踱步,這點小事,倒叫她赴湯蹈火一樣。
我道:“你又拿了什麼炙手的山芋?不過是塊縑帛,還他就是了,你還怕他什麼?”
果兒見我回來,喜道:“公主,您在我就不怕了。您可千萬別差我一個人去送,還是等世子自個兒來拿吧。”
我嗔怒,“他是老虎,吃了你不成?沒用的奴才,拿來給我吧!”果兒也不怕我生氣,趕緊交到我手上,一臉虎口餘生的竊喜。
我接過縑帛,又想放刁,雙手各捏一半,卯足了勁往兩旁一扯,只聽“嘶啦”一聲,縑帛在我手中裂成兩半。果兒嚇了一跳,瞠目看我。我詭笑一聲,“怪不得有人喜歡聽,這響兒著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