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悅耳!”
還想再撕,餘光覷到上面的字跡,不由愣了一下。我還當是他未過門的夫人託寄的錦書,卻原來是諸兒的手筆。將兩片碎帛拼在一處細看,果然是他的親書:
桃樹有華,燦燦其霞,當戶不折,飄而為直,吁嗟復吁嗟!
我將兩片帛拼在案上,托腮看了半晌。果兒鬼頭鬼腦地湊過來,涎著臉問:“公主,上面寫了什麼?您一整日都唬著臉,怎麼一下子又高興成這樣?”
我在高興嗎?果兒不說,我倒不自覺。我正了正神色,道:“寫了首桃花詩啊,家裡有株桃花開得盛,可惜能看不能折,只好看著嘆氣啊!”
“能看不能折,能看不能折……只好看著嘆氣……”果兒歪著頭,嘴裡喃喃重複我的話,想想沒個結果,又來看我的縑帛。她也不認得字,倒看了半天,好像我騙她似的。“公主,就這幾句話啊,也值得您笑成這樣?自家的桃花幹嗎不能折啊,夫人堂前的五株桃,我們不是年年去折嗎?呦,我們浸的那些桃花酒倒叫世子喝得差不多了,要不要再去浸些啊?再不折,過些日子花倒要謝了。”
“自然要折!去,給我拿筆墨來。”我拍開她的腦袋,將縑帛翻過來鋪在案上。寫道:
桃樹有英,燁燁其靈,今茲不折,證無來者,叮嚀復叮嚀!
果兒見我擱下筆,又湊上前看:“公主,您這又寫什麼啊?”
我笑道:“果兒剛才說得對,我便是照你的話叮囑那人,再不折,過些日子花倒要謝了。……走吧,我們再去折些桃花來。”
果兒往案上覷了一眼,問:“公主,那縑帛……世子……”
“哦,收起來。又撕又畫的,弄成這樣,別再叫世子看見了,仔細他扒了你的皮。”
果兒撅著嘴,一臉的哀怨,也不敢強辯。我上前掐了一把她肉嘟嘟的臉,心裡好笑,諸兒這般溫潤如玉的男子,她也能嚇成這樣。
我領著果兒去折桃花,一路上沒有言語,她大概還在想怎麼藏那塊縑帛呢。我也沒有說話的心情,暗自理了理頭緒。諸兒的心意,我從來不敢揆度,不管是什麼,對我來說無非是兩個結果:失望,或者更深的失望。可沒料想,初見那詩的一刻,我的心裡竟是竊喜。我不假思索寫下的便是我的心意,可還是不敢拿給他看,我們是同姓兄妹,對他來說,我就永遠是朵能看不能折的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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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晚膳諸兒還沒有來,我想他今日不會來了,便支開果兒,拿了卷竹簡翻看。這簡是管夷吾寫的,我串通了糾從書房裡偷渡出來,反正也睡不著,藉此打發些時間。
夜深人靜,我正沉浸其中,突然諸兒出現在我面前。我嚇了一跳,也不知他進來多久了。“你你你……嚇死我了,我當你今天不來。”
“有些事,辦得晚了。也不知你睡著沒有,過來看看。”他面目肅然,直直地盯著我。
“你來多久了,也沒個聲。”我已察覺他不同以往的表情,心裡一虛,只能低下頭佯裝看書。
“才一會兒,看你讀書,不想吵你。”
“我不過打發時間,反正也睡不著。”我的眼光一直落在書上,不敢看他。
諸兒的手覆上我的天靈蓋,我的身子一顫,還是不敢抬頭。只感覺他的手指穿過我的頭髮,順勢滑落下來,經過我的臉龐,然後停在我的頸項上。手掌上的薄繭磨蹭著我細嫩的面板,我的每一根神經都隨之繃直起來。
他的沉默裡有一股颶風欲來的氣勢,我突然有種莫名的預感:他的手指會突然施力,折斷我的脖子。
“今茲不折,證無來者?”他終於開口,聲音粗啞。
我越是試圖鎮靜下來,越是抖得像凜冽寒風裡的枯枝,不可自已。“什麼?”我別無言辭,只好裝傻,企圖矇混過去。但他既然想戳穿,我這樣做也太過徒勞。
“是你的心裡話?”他追問。
“是不是的有什麼重要?”我鼓起勇氣直視他,但下一刻我就後悔了,他眸子裡射出的光像把利劍,遊移在我的要害。“我們是兄妹。”我的勇氣一瞬間就消耗殆盡,那句話卡在我的喉嚨裡,囫圇不清,也不知道他聽清了沒有。我慢慢垂下眼皮,但還是能感覺他灼人的眼光,我在那光裡無所遁形。
不知道僵持了多久,他的手慢慢撤離我的脖子,我頓感一陣輕鬆,但隨即而來的是失落,一種龐大的失落,幾乎讓我不堪承受。
我再次抬眼,見他轉身欲走。我只覺得離開既是永別,他若一走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