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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我,摸著我的臉不停的說,瘦了瘦了,身上只剩下骨頭了。我說這樣好啊,到學身體結構的時候,考試不會,瞄瞄身上就什麼都知道了。我媽抱著我,眼睛紅紅的,就這麼個女兒,我痛三分,剩下的七分全是她痛。
對,瘦點也好,咱家閨女這麼漂亮,瘦了點,再把臉色養好點,多俊的丫頭。
我苦著臉看媽媽,媽,你一人民教師,不帶這麼說瞎話的。別安慰我了,屋裡有鏡子呢。
胡說八道!媽媽斥責,誰說我家女兒不好看,最聰明最漂亮的就是我家丫頭了。外公外婆又那麼多小輩,哪個不是最疼你。
我嘿嘿乾笑,那是那是,也不看看是誰生出來的閨女,基因好,天生麗質難自棄。
媽被我逗的咯咯笑,點著我的腦袋說,你這個鬼丫頭。
我笑笑,被窩裡暖融融的,腳上的凍瘡開始蠢蠢欲動。我蹭了蹭腳丫子,還是癢。
“怎麼呢?”媽有點奇怪,“身上癢,我給你抓抓。”
“是腳癢。”我躬著身子,艱難的摸了摸。不能抓,破了就要爛的。
“腳上怎麼也生凍瘡了?”媽急了,“不是要你鞋子經常換,棉鞋放在上面的箱子裡,你看書是怎麼不穿上。”
“我有穿了。”我委屈的辯駁,“我怎麼想到開水燙一下就這麼容易生凍瘡。”
“到底怎麼回事,怎麼會被開水燙到?”
我把熱水袋的事情說了一遍。看媽難過的樣子,我又安慰道,還好了,我們那裡挺冷的,平常腳的感覺不到癢。
安慰人實在不是我的強項,我媽聽我這麼一說,乾脆開始抹眼淚。她轉到床的那一頭,輕聲說,你先睡,媽給你抓著。
媽媽的手掌粗糙乾燥而溫暖,長年拿粉筆的地方有厚厚的繭子。她的手摩挲在我的凍瘡上,很輕柔,很舒服,我迷迷糊糊的睡著了。這個冬天以來終於有一天不是雙腳冰涼的從被窩裡起來了。
後來爸爸告訴我,那一晚媽媽都沒睡,一直在淌眼淚。
司嘉繹懷著痛苦和沮喪回到塔拉去,然後在它的庇護和包容下又復活了,重新積極面對生活中的一切。家就是我的避風港,以後的日子裡,每當我迷茫,覺得無路可走的時候,我就會買一張回家的車票,哪怕爸爸媽媽什麼意見也沒提供給我,只要吃到媽媽燒的菜,跟爸爸下上一盤棋,我的心情就會豁然開朗。
第二天在街上碰到蕭然的時候,我老遠就咧嘴打招呼,早上好啊。一看手錶,壞了,都十一點鐘,回家收拾收拾可以吃午飯了。於是我只好傻笑。他笑著過來揉揉我的頭髮。對於前一天的事,我們誰也沒有提。
我爸是個老棋迷,屬於棋藝奇差癮頭奇大的那種。左鄰右舍沒人願意跟他下棋。急了拉我跟我媽,我媽會藉口做家務,我會說我頭疼。聽說蕭然會下棋以後,三天兩頭找人家來下棋。在我看來,這純粹是自己找打型,蕭然多狡猾的人啊,一輩子純樸的人民老教師怎麼可能陰的過他。
看見他,我爸熱情洋溢,我抬起眼睛嗯了一下,繼續看電視。
我媽說,這孩子,怎麼不拿生薑糖招待客人。
生薑糖是我們這邊過年時要弄的一種特產,有點辣。家家戶戶正月前都會找專門的師傅去打一點,過年時拿出來招待客人。好像在外面都沒有賣。(我私底下認為是口味太怪沒人要,缺乏消費市場。)
我咿咿呀呀,含混不清的說,他不喜歡吃。
蕭然頭從沙發後面伸過來,手心放著巧克力,對媽媽笑,說:“她喜歡吃。”
我看看他,不動也不說話。他笑,撕開了包裝,把巧克力遞到我嘴邊,我想了想,舌頭一伸,捲了進去。
對得起它的廣告詞,絲般順滑。
爸爸應經擺好了棋招呼他:“蕭然,過來,咱倆殺一盤。昨天是失誤。”
我伸手推他,輕聲道:“去吧,最好徹底斷了他的棋癮。”
我把加菲貓從櫃子裡翻出來。媽說,她洗過了,這隻貓可真肥。我呵呵的抱著貓笑,那當然,不然怎麼叫加“肥”貓。
蕭然放下一顆棋子,頭也不抬,毫不客氣的打擊,那加的一個肥是你自己吧。
我立刻大叫,媽,有人說你女兒胖,今天的排骨湯我不喝了。
我媽扎著圍裙從廚房裡出來,手裡還拿著鍋鏟上下揮舞,哪個哪個,敢說我女兒胖。——老任,別甩手當掌櫃,進來給我剝蒜。
我們家是大事我爸作主,小事我媽說了算。當然,我家也沒什麼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