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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而不語,我的大學,我早已不是順風順水天寵人慣的任書語。
Y的冬天很冷,地處南方,沒有集體供暖一說。宿舍是八十年代的老樓,線路夠戧,什麼電熱毯取暖器,YY就可以了。我們宿舍又北向,日過午一昏,常年見不到太陽。冬天更是陰冷的寒氣入骨。學校在通知上說提供床上用品,所以來的時候也沒準備被子。結果那些收了我們一百實際上擱市面上賣三十都沒人看進眼的被子壓根不保暖,我把大衣服全部蓋上,又在腳邊壓了厚厚的幾本書,還是覺得身上空空的,聚不起半點熱氣。實在受不了,買了插電的熱水袋,惦記著宿舍只有一千瓦的定額,我還特意挑了一個五百瓦功率的,(找不到功率更小的了。)用了不到兩天,舍管上門突擊檢查給收走了。解釋保證萬般無效,只說畢業後一準還我。畢業後我還要它幹嗎?
冬天還要過,我只好又買了個充水的熱水袋,每天水淋水落的,求的就是它的比熱容。一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倦久。下鋪傳來驚呼,雨水打進來了。藉著手機的光一看,竟然是我的熱水袋漏了,折騰了大半夜,我們分別轉移到倖免於難的兩張床上去擠。
我不說話,被燙到的腳已經麻木。
宿舍的老大抱著我輕聲安慰:“沒關係,明天拿出去曬一曬就好。”
接連兩個多星期的陰雨天。
我在超市買食料,學習太苦伙食太差,平安夜裡我們自己煮火鍋。用不了大功率的電爐,就用煮泡麵的小鍋一點一點的涮。在樓下兵分四路,我負責去買各色魚丸肉丸蝦餃。跟舍友經過巧克力櫃檯的時候,她感慨,想當年啊,這巧克力咱可使隔三岔五就有的吃。我不以為意搭到,高中三年,我的巧克力罐永遠是滿的,德芙是最次品。舍友驚呼,看不出來哦,隱藏的夠好,任書語你也是有錢人。我啞然失笑,有錢的話,丟個三百塊錢也不會如喪考妣。她鄙夷,少來,別以為我不知道巧克力是什麼行價,進口的都是以“克”作為計量單位。我笑而不語。
兵分兩路,她去買火鍋底料,我獨自前往海產品區。經過湯圓專區的時候,我看見一對情侶在依偎著挑選。年輕美麗的女孩子抱怨,你的嘴巴怎麼這樣挑,只吃綠豆砂。
超市開了空調,暖氣應當很足。可是丸子是冷藏的,我抖抖索索的用在冷水裡洗衣服生滿了凍瘡的手抓著冰冷的鐵勺各舀幾勺放進袋子,稱量好,顫顫巍巍的往樓下結帳處走。冷,好冷,整個人是冰的,手是抖的,一不小心沒拿住,凍得硬梆梆的丸子滾了一地。我茫然的看著那些紅的白的圓的長的在地上翻滾,眼淚一下子就湧出來。手機剛好在這個時候響起,我哭著對電話那頭喊:“媽,我冷,我想回家。”
第 50 章
拎著箱子從Y市站到N市,聽那個提前售票處的中年大叔的鬼話,N市啊,不需要提前買,到時候肯定能買到。結果考完到火車站一看,我差點沒哭出來,站到腿腳發軟到手的也是站票,接著站!上公交車以後還是站,中途轉車的時候我幾乎把自己給轉丟了。等到下了公交車,定了半天神才認出來眼前站的人是蕭然。他什麼話也沒有說,伸手就拎過箱子。我本能的想拒絕,可是骨氣也得吃飽睡足了以後才能積聚。
“怎麼不在火車站乘11路,中途轉車多麻煩。”
“人太多。”我手抓著書包肩帶,淡淡回道。
“把書包給我。”
“不需要。”我加緊幾步,走到前面去。
書包被人拉住了,我不回頭,只是咬著嘴唇低聲說:“鬆開。”
他不松,我不肯放棄;兩個人就這樣僵持在冷風裡。我忽然打了個噴嚏,他手鬆了一下。我藉機快步往家裡走。
鑰匙插不進,我永遠沒辦法弄清楚哪個齒向上。蕭然站在我身後,就這樣默默的看著我,什麼話也不說。我越開越急躁,憤怒的想用腳踹門,門突然開啟了。爸爸看到我愣了一下,遲疑的喊“小語——”,媽媽出來一見,眼淚嘩啦嘩啦的下來,哭著問“好好的丫頭,怎麼折騰成這樣,瘦的還有形嗎。”
槁項黃鬚,這是臨別前宿舍的老大對我的評價,拿我比天下第一醜男第一哲人,三生有幸,何其不幸。
我把書包往沙發上一丟,淡淡丟了句:“我累了,要先睡覺。”
關門,攤開被子鑽進去,被子是新曬的,上面有陽光的清香。
晚上,媽媽抱著枕頭走進來,說:“今晚咱們孃兒倆睡。”她的神色有一絲緊張,生怕我拒絕一樣。我連忙拉開被子,示意她進來。
媽媽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