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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方知自己的錯誤。
大約半個時辰,人馬已至一個大的岔路口。忽聽水溶命令停車。黛玉從瞑想中回神,暗思:不知又怎麼了。
卻聽水溶隔簾問道:“告訴我,你是否十分擔心榮府的人?”話語帶三分猶疑。
黛玉不由支起身子,心也突突亂跳起來:“這是自然的,王爺何有此問?”便想再掀車簾:然此次不知為何沒了力氣,彷彿簾外來了吃人猛獸般——心雖亂,雙耳卻仔細捕捉水溶的聲音,生怕漏過隻言片語。
半晌方聽水溶低低的聲音:“沒什麼,怕你掂記,先向你說一個大概,他們……,已於抄家的當日下獄了。”
黛玉將手握緊錦簾,仍舊在掀與不掀之間掙扎:“這個我能想到,只是王爺只想告訴我這些麼?”
水溶便又不再言語了。
黛玉終耐不住,手指顫顫的又將簾兒拉開:“不拘什麼,請王爺直言相告,我雖是女子,但幼時便經劫難,我們林家的事王爺也清楚,大不了榮府和三年前我們家一樣,莫不是有誰不在了吧?”黛玉故作輕鬆的看水溶,看他如鴉翅般飛揚如鬢的雙眉,看他如墨染般的黑髮,看他如點漆般的眸子。
而一向冷然的水溶卻不看她,黛玉依然契而不捨的盯住他。終迫得水溶有了動作——,他翻身下馬,將馬韁交給親隨,接著在眾目睽睽下蹬上黛玉的車:“我告訴你,你一定會傷心,但若我不告訴你,你一定會怪我。”水溶看著黛玉的眼睛:“左右都不是,索性告訴你。”
黛玉點點頭,強笑:“請放心,我只是看著身子不牢罷了,其實和別人也差不了多少,”黛玉穩住自己的手:“當年的事,既讓我挺過來了,今兒的事,也會一樣,再說了,榮府雖是至親,終不如自己家,你還怕我受不住麼?”
水溶便閉了一下雙目,低聲道:“你外祖母,史老太君仙去了。”言畢目不轉睛盯著黛玉,卻半天不見她言語。水溶一驚,忙去握她雙手,只覺指尖如冰一般。忙再看,方覺出黛玉的眸光開始渙散,接著身子亦僵硬起來……,水溶的心募的一痛,想也不想就將黛玉帶到懷裡:“要難受你就盡情的哭吧,好歹有我守在這裡。”黛玉仍舊一動不動。水溶便有些著忙。方要喊人,卻見黛玉哆嗦著雙唇:“我不哭,外祖母一直勸我不要哭來著,我不能違揹她老人家的意思,”黛玉將頭放在水溶肩頭:“為什麼走的全是疼我的人,我母親是,我父親是,如今連外祖母也……”,黛玉到底是落了淚,淚水如斷線的珠子,一顆一顆打溼水溶的肩,但她固執的不讓水溶看到,這頗有些自欺欺人的意思,只聽她道:“看來真讓鄒姨娘說對了,她說我是天生的歹命,會剋死親近的人,說我本該青燈古佛的方能了此一生……,爹孃還不信。”
不待她說完,水溶就打斷她的話:“那個瘋女人的話你也信?當年她說那些往事時,我就覺得她在騙人——,如何你倒信了?”
黛玉搖搖頭:“並不是她說的,她只是又重複了一遍,原是一癩頭和尚說的,他說我‘若不肯出家,那除父母之外,凡有外親一概不見,方可平安了此一生,不然不只自己受苦,恐父母至親亦不得好的結局,’”黛玉使勁兒抓著水溶的手:“可不是被他說對了——,我母親死的蹊蹺,父親死的冤,伯父不知所蹤,伯孃死於非命,連姐姐也……,”黛玉神情慘切:“到如今,外祖母也去了。”說完嚶嚶而泣,直哭得粉淚熒熒,柔腸欲斷。
水溶用力抱著她:“可不是胡說來著,你母親分明是染病而亡,你外祖母是因年齡大了,再加上抄家,一痛之間過去的,至於你父,實是被你伯父一家連累方至喪命,哪和你有一點關係,”水溶勸黛玉道:“你本是一個聰明人,其他的事倒料理的都透,為何碰了自身的事倒有些瞧不破了?只一味的信些胡言亂語,哪像你平日呢?”
水溶強迫黛玉看自己:“可是被急糊塗了,我勸你看開些,世間事哪有多少真和假呢!”心中卻道:終是他們不夠強;方會被人揉圓搓扁;我正是為了站在最高處;方處心積慮做一些願或不願的事。
一番話,連勸帶說,黛玉方漸漸止住悲聲,水溶暗舒一口氣,心中納悶自己:往先日哪曾對人說過這些話,見人悲啼,早不耐煩離開了,今日行為真不象自己了。
略一閃念,又看黛玉:只是是我帶頭抄的榮府,焉知她不會恨我呢!便帶些怔怔出來,亦將環住黛玉的手鬆開。
黛玉卻將淚拭乾:“我既知道,就斷無不去忌她老人家的道理,我現時也想明白了,於其看著後輩們受罪,早登仙界也未必就是不好的,只惜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