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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咸陽宮設為公主私塾, 至今已經一年有餘了。張清皎時不時便會過來瞧一瞧, 對這座宮殿裡的一草一木都頗為熟悉。別看如今的咸陽宮仍是四合院格局, 內裡卻已經大變了模樣。而且,整修咸陽宮的營造法式圖是她與幾位皇女一同設計的,處處都充滿了她們期待的意趣。每每徜徉其中時,便難免湧出些許成就感。
踏入咸陽宮的宮門, 迎面便是一座影壁。影壁上雕刻著勸學圖,看似與尋常的勸學圖並無區別, 但再仔細看去, 先生與學生卻都是女子。繞過影壁便是院子, 左植修竹, 右植梅樹, 北有海棠,中間還設著橫貫南北、覆在青石路上的紫藤架。
無論何時來到咸陽宮裡,均可見花木扶疏的景緻。或聽見竹林簌簌輕響, 或瞧見梅花海棠紫藤盛放,或聞見屋簷底下花盆裡的時令花朵散發出的清香。尤其是四五月間,漫步在紫藤架下,徐徐行過如空中花園般的紫藤之路,路盡頭更有火紅的海棠開放,絢爛到了極致, 亦浪漫到了極致。那時候,帝后二人尤其喜愛在此處散步,在此處流連、徜徉, 或者在紫藤架下『蕩』鞦韆。
眼下正是十一月末,雪後初晴,梅樹初『露』芬芳,已是綻出了火紅與雪白的花苞。在白雪的映襯下,幾株梅樹幾乎是處處皆可入畫,怎麼瞧都格外動人。雖說不比得四五月間那般盛放多姿,卻也同樣奪人目光。
張清皎扶著沈尚儀緩步來到梅樹前,仔細端詳了半晌:“瞧著竟是比宮後苑裡的梅樹還開得盛一些。”說罷,她隱約聽見正殿裡傳來淙淙琴聲,不由得靜靜地立在原地聽了半晌。一曲畢,她不由得笑道:“妹妹們的琴藝又精進了不少。可惜我不得空常練習,琴藝一直是原地踏步,說不定還可能退步了。明明竹樓先生一直在身旁,也不得空向您請教。”
站在旁邊的戴義接道:“娘娘這段時日不是得空麼?若能每日練習半個時辰,一兩年內,琴藝必定會有進展。說來,娘娘以前的琴聲聽著頗有些不諳世事之感,便像如今這三位殿下一般。少年少女們經歷少,琴聲也以純淨為上。老奴倒是一直想聽聽,娘娘眼下的琴聲究竟有何改變。經歷了這麼多是是非非後,想必琴聲也應該變得厚重一些了。”
聽了他的話,張清皎若有所思:“如今心境時常紛紛擾擾,倒是不容易清靜下來。若以這樣的狀態彈琴,或許確實會有不同的感受。”剛開始練琴時,須得平心靜氣才能彈出好曲子,心『亂』琴音便會『亂』。到了眼下這個階段,也許便不能僅僅只是平心靜氣,而是要嘗試著融入自己的感情與情緒了。心『亂』而琴音不『亂』,或許指的便是這一階段。
這時,正殿門吱呀輕響,皇長女領著兩位妹妹緩步而出,滿面驚喜:“果然是皇嫂。方才我還道似是隱約聽見了皇嫂的聲音,卻遲遲不見有人稟報,滿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呢。既然來了,皇嫂怎麼不派人過來說一聲呢?”
“見這幾株梅樹開得好,一時便忘了。”張清皎微微一笑,“恰巧又聽見你們彈琴,所以出了一會兒神。”
“外頭這麼冷,皇嫂還是趕緊進來說話罷,可別著了涼。”皇長女笑道,將她迎進了正殿,挽著她的手臂坐在了溫暖的薰籠旁邊。殿內燒著的是沒有任何煙火氣的銀霜炭,但細心的宮女依舊用薰籠將炭盆蓋住,上頭覆了彩繡罩。若不小心碰觸了薰籠,也只能感覺到融融暖意,並不會燙手。
“皇嫂怎麼得空過來了?”皇次女與皇三女也都圍了過來,嘰嘰喳喳地說著話,“這段時日聽說坤寧宮一直忙著放歸宮女之事,我們都不敢去打擾了。”
“怪不得我覺得坤寧宮最近失了幾分顏『色』呢,原來是缺了你們的緣故。”張清皎勾起唇角,捏了捏皇三女圓圓的臉龐,“放心罷,便是再忙,我也能抽出時間與你們說說話。你們來了,我倒是能偷個空歇息片刻呢。”
“真的麼?那明天我們便去坤寧宮給皇兄皇嫂問安。”皇次女與皇三女笑眯眯地回道。皇長女也抿著唇笑起來:“我還尋思著,最近是不是得找個藉口去坤寧宮見皇嫂呢。既然連藉口都不必尋了,皇嫂可別嫌棄我們天天過去。”
“嫌棄甚麼,喜歡還來不及呢。”張清皎笑嗔道。
三位皇女相視而笑:她們自然知曉皇嫂很喜歡自己,可刻在骨子裡的謹慎早已影響了她們的『性』情。即使對皇嫂充滿了景仰與依賴,她們也依舊小心翼翼地剋制著自己的感情。就算是撒嬌也並不敢像尋常的小姑娘那般隨意,唯恐自己若是不慎越了界,便會失去皇嫂皇兄的喜愛。
不多時,休息時間便結束了。皇次女與皇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