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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帝后二人仔細商議, 當夜便將何鼎喚了過來, 告知他明日便南下去兩廣接應李廣。何鼎聽了很是吃驚, 滿臉擔憂:“奴婢自幼在宮中長大,從未出過遠門,也沒有辦過甚麼實實在在的事,怕是有負萬歲爺的厚望啊。”
“此去兩廣, 確實路途遙遠。不過,有錦衣衛副千戶牟斌帶著人護送你, 東廠也會派人與你同往, 你還怕甚麼?”朱佑樘道, “若是你只跟在我身邊伺候, 不抓住時機出去歷練, 日後我怎能安心將你提拔進司禮監?”
“奴婢明白了。”何鼎躬身行禮,臉上都是苦笑。他從來都沒什麼野心,只想安安生生地伺候主子到老得再也挪不動為止。可他也很清楚, 若是隻滿足於守在主子身邊伺候衣食住行,怎麼也不可能真正為主子分憂。
如果他不能成為如戴先生那般牢牢掌控司禮監的大璫,便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主子將心懷異心之輩放在身邊,說不得什麼時候就會被他們坑蒙拐騙。這種事,歷朝歷代簡直是數不勝數,憲廟時期、英廟時期坑得主子險些丟了『性』命的大太監還少麼?梁芳便不必說了, 王振這種人可是將主子的皇位和小主子的太子之位都給坑走了啊!
覃老先生也說過,皇帝身邊若沒有忠臣,就會被『奸』臣填滿了空。相應的, 皇帝身邊若是沒有正直忠誠的太監,就會被『奸』佞貪婪的太監填滿了空。唯有最重要的位置上都是得用的人,萬歲爺才能如臂指使,一步一步變革朝政。同時,後宮中的皇后娘娘才能自由自在,謀劃她對宮廷的變革。
連他都能瞧得出來,自家這兩位主子皆是志向高遠的。既如此,身為他們身邊的人,怎麼能不更努力一些呢?
“你也不必擔心李廣多想。我讓竹樓先生寫了封信,你只管帶給他看就是了。”張清皎也寬慰道,“你們二人是自幼一起長大的情分,唯有你們同心同力,萬歲爺和我才能放心地把這件事交託給你們。”
何鼎點了點頭:“娘娘放心,奴婢知曉李廣的脾氣,我們一向也投緣,一定會好好地蒐羅證據回京。”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該如何與李廣相處了,他自然不會憂心此事。“不過,奴婢有些擔憂,待奴婢出京之後,萬歲爺的衣食住行該由何人照管?是否該儘早提拔出一個能幹的來?奴婢也能安心些。”
“你對他們瞭解甚深,可有推舉的人選?”朱佑樘問。
何鼎思索片刻:“既然萬歲爺信任奴婢,奴婢便斗膽推舉一人。他做事細心、認真規矩,又是在覃老先生身邊長大的,應當值得信任。”他所說的是一位比他年紀稍小些,但伺候朱佑樘的時間不比他短多少的小太監,名喚覃遠。
朱佑樘和張清皎對這覃遠也有幾分印象,遂頷首準了他的推舉。覃遠被喚來的時候,人略有些懵,聽到自己被提拔後,更是半晌都回不過神來。何鼎領著他一起告退,連夜將伺候皇帝陛下應注意的事項列出了單子給他。覃遠甚為感激,連連說不知該如何回報他是好。
“你能伺候好萬歲爺,便是對我最好的回報。”何鼎笑應道。
次日,內閣三位閣老、吏部尚書王恕與督察院左右都御史對於派出何鼎都沒有任何意見。該說的他們都已經說過了,這何鼎此前也沒有任何劣跡傳出,他們自然不會質疑皇帝陛下的決定。於是,何鼎遂安心地出京南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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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末時分,帝后二人收到了何鼎寄來的信。信裡洋洋灑灑地寫了數千言,看了一天摺子的皇帝陛下看著都覺得眼累,於是皇后娘娘便拆了信,一面閱讀一面笑盈盈地從中擇取最重要的資訊分享出來。
“若是順著運河而下,不足二十日便可至杭州。可如今是冬季,河面都結冰了,不可行船,便只能走陸路。不過,連日兼程不歇息,倒是比水路快些,他們僅僅用了十來日便趕到了杭州。何鼎說,趁著在杭州歇息一日,他用私房錢買了些土物,到時候帶回京來進獻給咱們呢。”
“從杭州啟程,又趕了幾日陸路才抵達了肇慶府連山縣。剛與李廣見著面,何鼎便寫信回來報平安了。據說李廣已經將連山縣、賀縣的證據都蒐羅齊全了,只等再去湖廣江華縣查證清楚,便能攜著證據回京。”
讀信之時竟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張清皎疑『惑』地將信放下,便發現朱佑樘不知不覺間已經睡著了。許是最近因處理政務太過疲倦,他睡得很熟,發出了極輕的鼾聲。她端詳著他沉睡的模樣,微微翹起唇角,無聲地讓雲安取錦被過來,她親自抖了抖給他蓋上。
他拋卻憂慮酣睡,而她在旁邊自在地打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