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譜。昏黃的日光從窗欞裡透過來,在榻上留下了模糊而又朦朧的光斑。看上去,真是一幅頗為完美的歲月靜好圖景。
只可惜,對於他們二人而言,這樣的“靜好”都太難得了。若不是臨近年節時分,該佈置的早就已經佈置下去了,需要進一步謀劃的打算留待明年繼續,恐怕他們倆怎麼也尋不出合適的空閒來,依然被困在無休無止的事務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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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冒認宗親之事尚未解決,但總歸紀氏兄弟與那韋父成都被軟禁起來了,再也沒有彈劾的摺子飛上御案,也不必再為他們費什麼心思了。故而,張清皎認為,年節時分還是應當過得更喜慶一些,更悠閒一些,也更安穩一些。
於是,她應朱佑杬等皇弟們的央求,再度給他們做了個冰場。這回,皇女們也不僅僅是在旁邊瞧著了。她們央了皇兄皇嫂好些天,獲准在入夜之後悄悄去頑耍。三個小姑娘坐著冰車,臉被撲面而來的凜冽寒風凍得通紅,卻笑得格外暢快。
元日過後不久,便是上元。這回,宮內依舊沒有建頗費錢財的鰲山,而是早早地以冰燈雕砌出了極為壯觀的冰鰲山。冰鰲山壯美華麗,晶瑩剔透,輝煌無比,遠遠看去耀眼得猶如無數星辰綴在了一起。無論是周太皇太后或是王太后,對此都讚不絕口。更何況,這座鰲山不僅能觀看,還能在其中游覽。徜徉其中時,便如同飛入了天上銀河之中,成了九霄之上的仙人,感觸自是格外不同。
聽說宮裡建了冰鰲山,民間也掀起了冰燈的風『潮』。一時間,冰燈與傳統紙燈紗燈各佔半壁江山,上元燈會里的燈更是爭奇鬥豔,足以顯『露』出民間藝人們的巧妙智慧。直到一月末李廣與何鼎趕回京師,這些不曾化去的冰燈依然立在街頭巷尾,依舊足以吸引孩童們在旁邊流連忘返。
隨著李廣與何鼎回京,冒認宗親一案的證據終於蒐羅齊全。不過,令人啼笑皆非的是,他們不僅帶回了與紀氏兄弟同謀的疑犯,去了湖廣一趟後竟然又押了一夥冒認者回京。林林總總加起來,涉入冒認案的主犯便有九人之眾。
朱佑樘再一次在乾清宮西暖閣審理此案。張清皎依然坐在屏風後,靜靜地聽著此案的進展。內閣的三位閣老、吏部尚書王恕、督察院左右都御史依舊旁聽,分兩列坐在御案兩旁。九名犯人跪在底下,李廣、何鼎、蔡用三人則躬身立在旁邊。
“李廣,你掌握的證據最為齊全,便由你來說罷。”朱佑樘不想聽那些冒認者巧舌如簧的辯解,示意李廣直接陳述證據。
渾身上下彷彿都曬黑了兩層的李廣看起來精瘦了許多,人卻很精神。他躬身行禮道:“啟稟萬歲爺,奴婢當初奉命去廣東肇慶府連山縣尋訪,並未驚動縣衙與耆老里長,而是微服在連山縣尋訪民眾。期間確認,連山縣認定的孝穆太后兄長‘李福’,實為冒認者。其真名喚作‘韋父成’,趁著妻族叔父李福失蹤下落不明,冒名頂替了他。”
“奴婢便繼續查,究竟他的妻族會不會是孝穆太后的親族,而李福究竟是不是孝穆太后的兄長,他此時究竟是生是死。從連山縣查到賀縣,又查到大藤峽,奴婢後來確認,李福早年離家,後入贅,如今已經病亡。經他的妻兒確定,他家為兄弟二人,確實有一位妹妹,卻幼年夭折了。”
“由此,奴婢確定,李福並非孝穆太后親眷。不久之後,奴婢接到竹樓先生的信,提起了陸愷。奴婢便四處問了問,證明陸愷本姓李,是韋父成的妻弟,早年入宮。正是他提起了孝穆太后的身世,有意指使叔父李福冒認,不然韋父成也不可能突然起了心思冒認皇親。奴婢這裡有韋氏族人簽字畫押的指證,若他們還不肯認罪,可將韋氏族人與知情的鄉鄰都接進京來指認。”
“陸愷、韋父成,你們可認罪?”朱佑樘看了看手中按滿指印的文書,心裡越發平靜了些,望向跪在最左邊的兩人。
自稱“李福”的韋父成抬首似是想要辯解,陸愷已經匍匐在地上磕頭認罪了。他在兩個月前便招認了,如今痛快地再招認一回,也不過是為了給自己求一條生路罷了。韋父成見狀,遂不再做無用的掙扎,不情不願地承認自己確實是冒認的。
“紀氏兄弟原本不姓紀,也姓李,同樣並不是孝穆太后的親眷。奴婢已經去連山縣與湖廣江華縣查證,他們的曾祖父攏共只生了一子,便是他們的祖父。當初他們一家從湖廣遷往廣西不久後,其曾祖父便染病去世。因此,他們絕不可能還有同曾祖父的從兄弟姊妹。”李廣繼續道。
這兩個月已經嚇得瘦了不少的紀氏兄弟聞言再度抖了抖,黧黑的臉上皆是驚懼之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