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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比往年熱鬧啊。”因張家並未分家,往年他們二房兄弟倆都與長房伯父一家共度新春,十幾口人確實更加熱鬧喜慶。此時固然心中溫暖,卻也難免想起遠在河間府興濟縣的家人。
“當初你便不該堅持臘月裡入京,安安生生過完年再來有什麼不好?”金氏順口抱怨一句。張清皎卻笑了:“爹爹,咱們一家人都在一起,伯祖父他們也平安,女兒便覺得很滿足了。以前都是大家共度新年,如今換成咱們家四口人同慶,也別有一番趣味,不是麼?”
“倒也是,還是清皎想得開些,為父不如你豁達。”張巒道,坐下來拿起筷子,笑著催妻子兒女用年夜飯。
飯後,一家人共同守歲。張鶴齡蹦躂得歡實,口中嚷嚷著要守到天明,卻到底因年紀還小,半途就打起了瞌睡。金氏不忍心,命瑪瑙將他抱到西次間睡了。張巒與張清皎父女兩個專心致志地對弈,兩局棋後便已經到了半夜。
忽而鞭炮聲起,焰火染紅了夜空。整座京城爆竹聲聲,家家戶戶內外都笑聲陣陣,透著濃濃的喜意。張清皎帶著丫鬟平沙和水雲來到院子裡,外頭披著蜜合『色』昭君套,雙手籠在袖子裡,望著自家院中鞭炮的火光與深邃夜空中時而亮起的煙火,眼裡盛滿了笑意。
後世總說起“濃濃的年味”,其實年節保留的習俗越來越少,人們也越來越不在意過年過節的諸多民俗與儀式。倒是如今才是處處年味,每回過年都令她覺得格外有趣味。無論是朱門繡戶還是小門小戶,年節時的習慣與禁忌都相差無幾。
正月初一清晨,張巒便帶著一家人在正房裡立的父祖牌位底下拜祭祖先。拜祭完之後,長隨把門栓拿下來,張巒用足力氣拋擲了三次,得了個不錯的彩頭。張鶴齡也想抱起門栓來拋擲,無奈他年紀小,用盡了吃『奶』的力氣也只抱著走了兩步,隨即便搖搖擺擺倒在了雪地上,像個肉球似的滾了幾圈。
正房內,正跟著金氏做“扁食”的張清皎瞧見了,抿著唇笑起來。所謂“扁食”,便是後世所稱的餃子或者餛飩。母女二人只是象徵『性』地包了數個,在其中幾個裡放了洗淨的銀錢,剩下的便給丫鬟以及僕『婦』忙活了。
中午,一家人飲過椒柏酒,便一起用扁食。金氏在那些包了銀錢的扁食上掐了幾下,留下了不甚明顯的印記,特意挑揀出來給張鶴齡吃。張鶴齡每吃出一個來,她便笑得眼睛都成了一條縫隙,讓丫鬟圍著說盡了各種各樣的吉祥話。張鶴齡自然得意洋洋,嘿嘿笑著挺了挺肉肉的胸膛,彷彿那些吉祥話都是真的一般。
張清皎有意無意地“虎口奪食”,夾了一個給張巒,又夾了一個給自己。等到張巒咬出銀錢的時候,她便笑道:“吃出了彩頭,爹爹今年的運道一定很不錯。”
張巒自然知道女兒的小動作,笑眯了眼:“承清皎的吉言,你也試試?”
張清皎點點頭,吃了個扁食後,秀氣地吐出裡面的銀錢。張巒便道:“我兒今年的運道定然也不錯,說不得能尋個如意郎君。”
張清皎怔了怔,潔白的臉上頓時浮起一抹緋紅。往年父女倆也會互相祝願,卻不料今年父親竟然換了祝詞。可是,她轉年虛歲才十五歲,尚未及笄,說婚事還早罷?若在後世,她還是個未成年的初中生呢,竟然就要談婚論嫁了?家裡從姐比她大三歲,雖然說定了人家,卻還沒有成親,她總以為自己還能在家裡留幾年。
張巒不過打趣她一句,見女兒害羞,禁不住道:“吾家有女初長成,為父實在捨不得。不過,縱是再捨不得,也得替你相看起來了。這回咱們闔家一同入京,也有替你在京中相看人家的意思。為父在國子監多認識幾個人,又有你姑父幫著尋找,說不得能找個合意的少年俊才。”京師人才濟濟,總比區區一個興濟縣更容易相看出好男兒。
張清皎心裡並無期盼之意,面上卻帶出幾分羞意,垂首不語——這年頭的姑娘家說起親事來都是這般模樣,她也不好例外,免得嚇著了父母。
張巒呵呵笑著,遂不再提此事。待到張鶴齡也吃飽喝足了,父子倆便動身去鄰里互相拜年了。金氏母女留在家中照應,順便將年後須得闔家拜訪的人家一一列出來。沈家自不必說,張氏早便遣了僕從過來定下了時間,另還有些興濟出身的舉人秀才等,皆是張巒認識的故友。
“你爹少年時的故友,多數都已經是舉人了,唯獨你爹還是個秀才。去這些人家拜訪,總覺得會遭人嘲笑。”金氏嘆了口氣,忽然有些意興闌珊。
“孃親多慮了,爹爹與他們是多年的故友,怎麼可能會受到輕視?如果有人真的輕視咱們,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