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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雖不過十四歲的年紀,可她不傻,她懂得怎樣去識辯人心的好壞。
大公子成熟的外表下,尚隱蔽著一顆稚愛的童心,那裡面所珍藏的,正是他的真性情,屬於他十九歲的少年性情。
只是,過早地一肩扛起一府的生計大任,迫使他學會了隱藏而已。
那一回,她無意中知曉了、看到了。
一夏一冬,兩次暢所欲言,似乎她與大公子真正互識了對方。
之後,她調入清玉樓,似乎一切都順理成章地延了下來。大公子真心待她好,她清楚明白,可在那分親切的背後意義,她卻總看不清,想不明,絲絲的疑惑,漸漸攏成了球。
“這鑰匙送你便是送你,你只管收著便好,問那麼多做什麼?”
在她將那石閣入門之匙歸還大公子時,大公子死也不接,她追問理由,他卻惱火地斥她。
她問在清玉樓要當些什麼差事,他總含糊其詞,她只好自作主張地同其他丫環一起,開始整理起清玉樓藏室內的玉器,他卻又發火。
“那我做什麼?總不能當個千金大小姐什麼都不做吧?”
“為什麼不能?”大公子反口就罵她,“你傻呀?是路痴便夠槽的了,讓你閒一閒你還嫌?”
“可我來聶府是來當差掙銅板的:我的身份是丫環耶!丫環不做事,做什麼?”
“你——隨你!”他甩一甩衣袖,惱慍地轉身不理她。可在她又要去忙的那一刻,伸手拎了她就走。
她再問她的職責,被逼急的他便讓她負責打理他室內的玉器——只限於他臥室內外兩室所擺放的那十數件的玉品。
這根本用不了幾盞茶的時間。她一天總不能一遍又一遍地擦拭保養這區區十幾件玉器吧?
“那你不會去擺弄你的雕刻之技呀?你不是一直在努力學雕刻嗎?有空讓你安心學,你還抱怨什麼?”他總沉著臉斥她,在她閒得發慌的時刻。
可,為什麼?為什麼這樣對她好?
“問什麼問?只管放手去做,問那麼多幹什麼?”
他要她一同用飯;他要她共品香茗;他百忙之中抽空教她雕刻之技;他在燈下忙於公事時,總逼她陪坐一旁;她有時迷於雕刻,忘了休息入寢的時間,他總一言不發地收掉她的東西,將她拎到一旁罵她;甚至,每晚臨睡,他都會到她房中審視一番,一點也不顧忌什麼男女之別……
自她調入清玉樓後,他最常說的一句話便是——管那麼多做什麼,問那麼多又做什麼?
她不管、不問,該如何去解心中愈積愈多的疑?
她在清玉樓所居之室便在大公子隔壁,將室內的木窗啟開,窗外是景緻怡人的庭院,遠眺入眼的則是清泉蕩蕩的漾波湖,輕移視線轉向左側,則是……大公子的居室。
一個小小丫頭能住在這樣好的閨閣中嗎?房內寬敞有加,桌椅傢俱都是上好紅木所制,為了迎她入住,甚至新添了小巧的梳妝檯,湖綠的緞帳圍著鋪滿厚錦被的精雕床具……
她曾問這樣的上房是讓一個小丫環住的嗎?
他卻要麼含糊其詞,要麼笑而不答,被她逼問得急了,又是甩出那一句:問這些做什麼,你只管安心居住便是!
可她,能安心居住嗎?
這裡不是她的家,怎能能讓她隨心所欲得不像是屬於一個丫環的地盤,安心居住,這裡的一切、她所可以稱之為“享受”的一切,沒有一絲一毫屬於她,沒有一點點是她可以安心享用的,因為,這不是她用勞力換來的。
她,只是一個丫環,一個靠雙手養活自己的、從小山村出來討生活的窮家女兒。
她的體內,也蘊著傲氣。
第五章
遠遠的那一邊,是天子腳下的繁華都城,大年三十的夜空,被燃放的煙花鞭竹炫染了全部,朵朵美麗的煙花時時綻放在無垠的夜空,急促不間歇的噼噼啪啪炮竹聲處處可聞。就在她的前後左右,在這京城聶府中,喜笑歡慶的大夥兒們也在開懷暢飲,衷心地希望新的一年會更好。
笑語喧譁、彩花炫目的包圍下,她所獨處的這一角小天地,顯得是恁地孤單。
依舊低垂著頭,倚著膝,對不時襲過身畔的歡聲笑語聽而不聞,一顆心,依舊盡陷在突如奇來的深深震撼裡。
“唉,要是這全都是我一個人的胡思亂想該多好!”她咬唇喃喃自語,“大夥兒怎全這樣猜測嘛!”用手重擊一下身旁的山石,十分抱憾,“就知道大公子突然對我好的背後,有——”有什麼,卻只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