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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餘秋雨這種有著深厚的人文情懷和終極追問的散文卻是需要戈文認真學習的。因此戈文就是打算以自己的筆寫自己的《道士塔》。
而實際上戈文也是這麼做的,只不過這個過程並是那麼容易和一蹴而就。
任何一種寫作,作者先需要面對的總是自己的內心世界,無論外部世界如何喧鬧嘈雜,作家總要保持內在的jīng神完整xìng,把對於外部世界的所見所聞所知所感沉澱下來,仔細品味。他需要始終保持著一個屬於自己的jīng神天地,在這裡讓jīng神鬆綁,在這裡,與一個個藝術心靈相遇,在這裡苦苦思索、不斷追問,讓詩意的狀態成為可能。
——這是巴金之前教導他的創作理念。而文化散文的寫作因為有更多的jīng神思考的因素,所以更需要作家在安靜中咀嚼歷史和現實生活。不然就會流於形式,成為無病呻yín的xiao資文章。
文化散文往往選取一些歷史片斷,講述的是隔著時間塵埃看過去的陳年舊事,這些事情不可能是作者親身的經歷,所以戈文在寫《道士塔》時就不得不借助於史料。
他從有關莫高窟有關道士塔的記錄裡、從有關記載莫高窟經文被盜取到國外的經過的歷史文獻裡收集一切可能會用到的資料,甚至他還專mén透過巴金老先生的關係向那些研究敦煌歷史文物的專家們求教……戈文知道,只有這樣才能清清楚楚的將歷史真實的還原,而不是主觀臆斷。
這是一個很繁瑣的過程,不過戈文因為自己強烈的創作yù望,倒也是自得其樂。
於是稿紙上就開始出現了一筆一劃,於是那優美而又積蓄著戈文抑鬱之氣的文字就慢慢的流淌了出來——
一
莫高窟大mén外,有一條河,過河有一溜空地,高高低低建著幾座僧人圓寂塔。塔呈圓形,狀近葫蘆,外敷白sè。從幾座坍弛的來看,塔心豎一木樁,四周以黃泥塑成,基座壘以青磚。歷來住持莫高窟的僧侶都不富裕,從這裡也可找見證明。夕陽西下,朔風凜冽,這個破落的塔群更顯得悲涼。
有一座塔,由於修建年代較近,儲存得較為完整。塔身有碑文,若移步讀去,就會現,它的主人,就是那個王圓籙!
歷史已有記載,就是他現了那個藏有7個世紀裡5萬多件文書、紙畫、絹畫、刺繡等文物的藏經dong;也就是他多次的上報朝廷無果後,獨自一人默默的守護著這些文物;同樣也是他將這些文物賣給了斯坦因等來自西方的冒險家。
我見過他的照片,穿著土布棉衣,目光呆滯,是那個時代隨處可見的一箇中國平民。他原是湖北麻城的農民,逃荒到甘肅,做了道士。幾經周折,來到了莫高窟,此時他已近不huo之年。於是四處漂泊的道士就在這裡停下了腳步,在這個神聖的無人看護的寶窟裡安下了家,自覺的當起了這裡的守護神,保護著中國古代最燦爛的文化。
由一個地地道道的道士來保護佛教聖地,這是怎樣的yīn差陽和錯造化nong人。
他現了藏兵dong,他屢次向那個昏庸的朝廷上報他的現,他從外國冒險家手裡接過極少的錢財,讓他們把難以計數的敦煌文物一箱箱運走。
再然後今天,敦煌研究院的專家們只得一次次屈辱地從外國博物館買取敦煌文獻的微縮膠捲,嘆息一聲,走到放大機前。
我們可以把憤怒的洪水向他傾洩。但是,他太渺xiao了,最大的傾洩也只是對牛彈琴,換得一個漠然的表情。讓他這個已經做了他應該做的一切的人來全然肩起這筆文化重債,連我們也會覺得於心不忍心中無聊。
這是一個巨大的民族悲劇。王道士只是這出悲劇中被推上舞臺的xiao角sè。一位年輕詩人寫道,那天傍晚,當冒險家斯坦因裝滿箱子的一隊牛車正要啟程,他回頭看了一眼西天悽yan的晚霞。那裡,一個古老民族的傷口在滴血。
……
文化散文顯然不是一個輕鬆的話題,不是人們在緊張奔忙一天之後,慵懶地坐在椅子上沙上,在電視劇cha播廣告的空檔裡,隨手一翻,隨時丟開的東西。畢竟,它是有所承載、有些沉重的,它是一種以藝術形式進行的文化反省。
所以戈文的思緒隨著筆尖的傾吐,陷入了那種沉重的歷史氛圍之中去了——
那個英國來的斯坦因以利youhuo王道士:“王道士你不是了宏願要清掃dong窟,修建木樓、架設木橋嗎?我可以用銀錠來買一些古經,這樣你就可以有錢完成自己的宏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