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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從外面回來,這一身風塵僕僕的,多有不恭了。諸位慢坐,有事可以先和我這師爺說,回頭我自會細聽的。”
張子若早已迎了上來,眼神由狂喜而心安,再帶了幾分埋怨。幾日不見,他竟已消瘦了一些,眼周有些黯淡,這是長久熬夜的症象,葉長風自已也深知的,料想自已不在這些日子,他一個人肩負住全部的壓力,有多辛苦,不言而喻,忍不住歉然笑道:“子若,可累著你了。”
張子若驟見葉長風,激動狂喜之下,搶前兩步,差點就要不顧尊卑握住葉長風的肩臂,終於還是忍住心中潮湧,笑道:“大人回來就好,再不回來,這衙門也快要叫人給拆了——大人先回房歇一下,我去吩咐廚房送熱水,再端些飯菜,有事回頭再論。”
葉長風眼光掃過屋內數個或胖或瘦的人物,心知平時他們被自已管束得嚴了,許多關節撈不到大油水,此回定是他們趁自已不在,又來糾纏生事的。葉長風貌雖清秀,行事卻果敢直斷,在座這些人見慣他手段,極少有不怕的,被他清亮目光一掃,額上立即都出了汗,唯唯若若,完全沒了方才的張揚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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捺著性子打發走這一屋慣會見風使舵計程車紳,葉長風回到後院住處,見熱水等物已經備下,先接過張子若親自遞來的熱毛巾,邊擦臉,邊笑道:“回頭我幫你補個缺,或者貼個館職,你現在無名無份的,對付這乾子人倒底不容易。他們那眼,勢利著呢,這兩天還不知你委屈成什麼樣。”
“委屈倒沒有,水來土淹,這點法子我還有。”張子若無所謂地一笑,指揮下人將飯菜放好,“就是不知大人怎樣,日夜懸心而已。三兒也是,家裡待不住,每天都四處出去打聽,今天還沒回來呢。”
葉長風心中感動,放下毛巾,回頭笑了一下:“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這次事件,原是我不好。”
“大人是俠骨仁心,不是冒失。我只有感佩的。”張子若眼見葉長風憔悴的模樣,頸袖間偶有紅痕露出,聯絡近兩日軍報,哪裡還有不明白的,壓住心底波動情緒,笑道,“大人能平安回來,這就是平陽百姓的福。”
“哪有這樣可怕,我後來一直住在端王軍營,有何危險。”葉長風在餐桌前坐下,又令張子若也坐陪了,知道這數天的行程,不交代給面前這下屬聽是不成的,遂笑說了一遍,曖昧處自然能略的都略了。
張子若暗歎一口氣,他背光而坐,看得極清,每到關鍵時刻,葉長風黑亮的眼眸裡就會閃過一絲羞——葉長風啊葉長風,你終究還是君子,學不來說謊。
卻不說破,只是點點桌面,笑道:“大人請先用餐——大人知道麼?端王被急調往去京師去,不會再來了。”
“哦?”葉長風不免驚異。驚異之外,另有些滋味,卻是自已也無法道清的。
“朝中好幾位御史上了奏摺,指責端王滯留不歸。”張子若右手摺扇輕叩掌心,笑得有些神秘,“這種事,皇上原就忌憚的,怎會不問?已有明詔,要端王速回了。”
葉長風轉念一想,已經明白,目注張子若,亦自含笑:“京師那幫御史,這回訊息倒靈通得令人吃驚,大概也脫不了子若兄的干係罷?”
“不敢隱瞞大人,正是卑職所為。”張子若爽然一笑,“再告訴大人一件事,聖上已有心要剪除端王了,局已佈下,只等他此次回去自入轂中。”
葉長風惕然一驚,沉吟道:“聖上要對付端王?可是在京師,他不怕端王率軍逼宮麼?斷不至如此冒失的。”又想了一想,面色微變,“我明白了……”
張子若眼中微露欽佩,太宗的佈局並不複雜,瞧得出來不算難事,能在這麼快看出來,才是難得。當下微微一笑:“正如大人所想。”
“原來真是這樣,以勢相逼,借刀殺人……”葉長風嘆了一口氣,不知說什麼好。照這樣說,那個可惡又自大的男人,此刻該在路上了罷。
聖上,十有九是想派端王去遼國邊境了。贏,固然好;輸了,正好拿下查辦,甚至不輸也可隨便安個罪名——這是算無遺策之計啊。
細想端王此人,性格惡劣,毫無可取,然而他的雄才大略,料敵如神,卻是自已親見。
——天不教他生在帝王家,如之奈何!
葉長風正在思量端王的時刻,端王正好提韁勒馬,遠遠一回頭,向平陽府的方向看來。
夕陽如血,照得平原上處處成了紅色,象燃著的火一樣。
遠處霞光裡宿雁歸巢,漁舟唱晚,近處湖上波光粼粼,金光萬點——這就是江山,教天下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