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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若反掌;偏要在懸崖邊上溜達,死也要給秦作庭戴綠帽子。
含光宮,這座雍容巍峨的宮殿,燈火通明,和往日一般,熱烈妖嬈的紅燭似乎從來就不曾熄滅過。
宮人烏壓壓地從宮裡跪到了宮外,紛紛低著頭,有那麼三兩個膝頭跟前還有些溼漉漉的水漬,遠遠便聽得見女子撕心裂肺的哭嚎聲,在這夜幕裡的深宮,那麼的恐怖淒厲。
“太后娘娘到。”
宮人的唱和聲裡,聞訊趕來的宮妃斂氣靜聲盈盈下拜:“臣妾參見太后,娘娘福澤綿延。”
如今,這一聲聲的福澤綿延,聽起來卻那麼的諷刺。
“都起來吧。”
陸瑾佩轉頭看著跪在秦作庭腳邊哭得眉眼通紅的陸瑾芝,髮髻凌亂,連上好的水紋披帛都被扯得支離破碎,在一群盛裝的宮妃裡,落魄的如街頭無家可歸的叫花子,哪裡有半點昔日裡不可一世的寵妃模樣。
“姐姐,你求求陛下……”
“啪。”
陸瑾佩一巴掌打在了陸瑾芝姣好的面容上,這個時候還敢掙扎,到底是情根深種還是恣意妄為,或許都不重要了。
她不可置信地望著她,在陸瑾佩森冷的笑容裡,只顧得低頭嚶嚶地哭泣。
看熱鬧的宮妃們,雖不得明目張膽地取笑,但也在心裡樂開花了似的。千載難逢的良機,預備著落井下石一番。甫一見平日溫和的太后動了怒,全都識情知趣地低了頭,大氣也不敢哈一聲。
“這事,朕要段靂去查證,還未待核實,太后莫要氣壞了身子。來人,將陸瑾芝暫押靜慈殿。”
秦作庭仍是淡然地負手而立,面色有些擔憂地望著她,暗暗地搖了搖頭。
陸瑾佩腦袋暈了暈,有些氣短道:“這件事無論真假,本是陸家有愧於皇上,請皇上明鑑。”給皇帝扣一頂別樣的帽子,這種事情還是低眉順眼來得好些。
“朕也是在等一個結果,太后莫要心憂。”他想安慰她,只是一屋子瞧好戲的眼睛,只得在袖子裡攥緊了手。
一個結果,無論什麼結果,陸瑾芝這個姝妃頭銜便是她此生最高的份位,連腹中的孩子,即使生下來也會受盡白眼。
瞧熱鬧的妃嬪盡數被秦作庭攆了回去,宮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一枝紅杏已出牆,挺著大腹便便的模樣,任誰瞧著都是無比的憂傷。
含光宮如今一片死寂,連門口的石獅子都是觸手寒涼。
來得時候汗流浹背,悶得人喘不過氣來。如今,連拂面的風都如三九天的冰渣子,凍得人心尖都掛了冰錐。
陸瑾佩尋了處乾淨的石階,裹了長衫,秦作庭趁天黑陪著她,兩個人相顧無言,一直坐到了黎明。
如今天邊晨曦已現,望著來來去去的宮人,不能落人口實,她還是把他給攆走了。
隨之而來一道聖旨,貶陸瑾芝妃位,賜死。
陸瑾佩對這個結果一點都不意外。
管事金嬤嬤半個時辰前,因心生愧疚,一頭撞死在這含光宮門前的石獅子上,那個溫和的老婦人將最後的不甘和留戀全數埋葬在這宮裡。如今,連血跡還尚未乾涸。
“三小姐,是老奴的錯啊。那日不該忘了小姐的交代,聽了那金氏的話,隨隨便便地出宮。她,她聽信了一個江湖術士的話,說四小姐與帝王相剋,命中無子,必不受寵。竟然將一個男人帶進宮裡來,有了身孕,以假亂真,冒領皇嗣之名,如今,如今,已是悔之晚矣。老奴有罪之身,不敢妄言其他,但願蒼天眷顧三小姐,在宮中一世安寧。”
一世安寧。
多麼尋常的福語。
靜慈殿裡,陸瑾芝正專心致志地將一柄紅翡滴露琺琅步搖別進高高的朝天髻裡。
陸瑾佩突然想起,似乎陸瑾芝入宮的第二日,秦作庭便賜了這柄步搖給她,當時自己還倚在牆上笑眯眯地看著她將一干妃子氣炸了肺。到如今,似乎已經很久了。
“你來了。”陸瑾芝看了她一眼,又把步搖拿下來,換了一處地方仔仔細細地比劃著,就若盛裝打扮去承寵一般。
陸瑾佩也不著急,坐在她身邊的繡墩上,揮手要伺候的宮女出去,從妝奩裡挑了一對珊瑚紅梅的耳墜子遞給她。
“喲,真是稀罕,我要死了,你才會對我好點。”嘴裡雖然說著嘲諷的話,陸瑾芝還是接過那對耳墜按在耳垂上。
“我不對你好,難不成讓你做鬼都不放過我,夜半三更的來找我尋仇?”陸瑾佩透過模糊的銅鏡看著盛裝的陸瑾芝,笑得眉眼彎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