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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輝臉上。
她瘦了很多,臉色也顯出一種病弱的蒼白。她依舊美麗動人,但不再是飽滿的豔麗,而是單薄的娟秀,不再那麼攝人心魄,但更加惹人憐愛。她或許病了,流輝忽然不知該說些什麼,自然,她是不會想同他說話的。於是流輝抱著初音,轉身走向了大門。
清晨,流輝離開了臥室後,姱姑徵得柔荑的同意進入房間收拾。柔荑面朝外坐在窗上,裹著一件褙子,她把腿抬起來頂著窗框,露出大片粉色的肌膚,那是褙子的顏色。姱姑鋪好床,正在把她昨天換下的衣服撿起來,忽然聽柔荑問:“聽說鬥口有座酒神廟,特別靈驗?”
這是她們在來時的路上,聽路人說的,姱姑也回答不了她的問題:“大概吧。”
“姱姑,你會去燒香嗎?”姱姑原先並沒有想到,但柔荑這麼一問,她便動了心思。她應該去為她不知所蹤的丈夫燒一炷香、許一個願,希望他們今世,還能相見。“幫我也燒一個吧。我想——回到廣源去。他不讓我出去的,你幫我燒一個吧?”柔荑的信仰是女神,離開清涼山後,她隨著括蒼參拜其他神祗,但她從未對他們許過願,因為她相信他們不是她的神,不會庇佑她。她會改變主意,只是因為太想回去。
姱姑默默凝視了她片刻:“好。”她經常像這樣一個人坐著,落寞的模樣,讓姱姑都心寒。縱然有怨恨,姱姑知道,她其實很可憐。月子裡她思念丈夫,經常哭得精神恍惚,又要沒日沒夜地照顧剛出生的嬰兒,一個月下來,竟似生了一場大病般消瘦下來。生活越是辛苦,她對丈夫的思念越深,但來到鬥口之後,她半句不敢提起,連眼淚都不敢流。可昨夜,姱姑又聽到她的哭聲,她不知為何惹怒了流輝,換來一陣毆打。
廣源,文廟,七歲的騰蘭世子,在百官見證下,舉行入學禮。年幼的世子身披朱衣,腰繫玉帶,在司儀指引下,恭恭敬敬在文曲星面前磕了三個頭。司儀開腔唱道:“告在天神仙文曲星君……”
世子格外乖巧伶俐,加上之前的兩次演練,完美地完成了儀式。括蒼對世子的表現很是滿意,回到王府,便將他抱到膝上。夕玥夫人見道,笑言:“少傅說世子思維敏捷,禮節周全,遠遠超過一般兒童呢。”
括蒼笑了笑:“是你教導有方。”王女和世子先後到了入學的年齡,括蒼便將兩個孩子分別交給兩位側室教導。夕玥始終未有誕育,對世子關懷備至,在她的教導之下,七歲的世子已能書寫數百個字。兩個孩子從相貌到性格,都越來越像父親,遺憾的是,他們也遺傳了父親的體弱多病,括蒼著實憂慮世子能否長大成人。但他的夫人們,竟然沒有一人能再為他誕下一兒半女。
括蒼撫摸著世子的腦袋,他的生母柔荑是那樣一個活蹦亂跳的女子,為何沒能給他一副強健的體魄?夕玥見他望著世子出神,以為他想起了什麼人,傷感道:“真是可憐吶。世子一天比一天成長起來,作為母親卻不能親眼看見。柔荑王妃不知身在何處,何年何月才能來看得世子一眼?”
“不可在世子的面前說這種話。”括蒼低聲喝斥,夕玥即刻住了嘴。世子對母親早已沒有印象,王女也不再問母親何時會回來,括蒼不希望他們的生活因一個未知之數被打擾。因為即便沒有柔荑,他們也可以很好地成長。
柔荑——
每次想到她,括蒼的耳邊就響起紛亂的聲音,有時是哭泣,有時是呻吟,有時則是清晰的呼喚。括蒼知道那些聲音是真實的,他彷彿能感受到她日日夜夜企盼著與他相見的心情,那麼空虛、無助,而為了那一絲虛無的企盼,在痛苦的深淵裡掙扎著活下去。並不是真的不想救她,他可以聽見她的聲音,卻連她在哪兒都不知道。
“喝、喝!”柔荑無助地站在人群中央,士兵捧著酒壺,一動不動地杵在她面前。她真的喝不下了,想不到鬥口酒這樣厲害,平素酒量不差的她,才喝了一壺,此時已感到腳下虛浮,頭暈目眩。柔荑擺手,推開那隻酒壺。人群裡有人不滿地大吼:“喝掉、喝掉它!”
“兄弟們敬你舞跳得好,怎麼不喝呢?”一片嘈雜中,她聽見流輝的聲音。柔荑無奈地捧起酒壺,就著壺嘴喝起來。這一壺下去,她再也扛不住了,向前踏了兩步,雙腿一軟,撲倒在地。這時,士兵又拎著一隻壺過來,柔荑含淚不住地搖頭,說什麼也不肯喝。突然有人走出人群,拽過酒壺,捏著她的下巴灌酒。那人故意將酒壺舉得很高很高,淌了柔荑滿臉、滿身。其餘人有樣學樣,一個個走過去給柔荑強行灌酒。
易行不動聲色地靜坐一旁,流輝刺耳的笑聲不斷傳入他的耳朵。他們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