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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達,於是弟子頓悟了。
若是他,換成這般清豔的粉紅,他也會拈的。
“上去吧。”緊扣的箝制忽地鬆開。
她茫茫然杵在原處,忍不住探手按向他咬吮的地方。
心靈深處晃漾著迷離的異樣感受,彷佛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被他烙上專屬的印記。
身後的存在感漸漸拉遠,他渾厚的低音卻割開空氣,迴盪進她腦海的端點。
“這是我最後一次讓妳跑掉。”
最後一次!
繞珍輕喘一聲,突然發足躲回樓上客房。腦中似懂非懂的領悟令她心驚。
怎麼會呢?她恍惚自問。
想象力盡情向無垠處延伸。
“最後一次”的下一次,他……肯定不會輕易罷手。
第八章
難得袁克殊終於撥出整個下午的空暇,陪伴她豔賞著巴黎綠瘦紅凋的清秋。
法國的空氣是彩色的。
其中尤以巴黎至為明顯。
花好妍紅的春與夏褪去了衣裝,改由秋娘接手,於是金澄得幾乎迷離人心的黃澀,轉而繽點了巴黎的嬌客。微涼的午後彌揚著爽身舒暢的溫度。
繞珍徹底摒除過去二十餘年的認知,重新以原始人的眼光來打量造物者的神奇。原來單單以“綠”與“枯”來形容樹葉的變化,是如此的失真而貧乏。
市區內大量的行道樹構築成莫內的色彩哲學,在紛豔煥麗中散發著蕭索,卻又讓多情的人心引揚成音符。
彩度由淺金到枯槁的黃色基調躍上枝頭,間歇穿插著幾許終年長綠的堅持。
奧迪沿著凱旋門的圓周行駛一圈,繞珍激動的心房揪緊了,依稀想見千百年前計程車兵扛著戰勝的成果,穿越城門賦歸。
“好偉大……”她半個身體鑽出車窗,緊盯住創世紀的宏偉建築,生怕錯過了一分一秒凝視它的機運。“在臺北只能看見小南門。”
“把腦袋縮回來。”
“建議駁回!腦袋縮排車廂內多缺乏臨場性呀!那種感覺就不優了。”她抗議。
“對,要是頭顱被其它急驚風的超車手撞掉,妳會覺得更優。”他騰出一隻手羈押她的皮夾克,連帶揪迴心不甘情不願的囚虜。
由於她的衣裝資源有限,而且不符合法國的溫度需要,所以目前穿戴的純棉長襯衫、皮夾克與鹿皮小帽,全蒐括自他的衣物間。
以往,相同的打扮只會為他塑造出高雅卓爾、冷淡疏離的形象,如今換了個主人裝扮,反倒扭轉成絕俏年輕、又兼具蓬勃生命力的風情。
“我們明天早上就要搭機回臺了,對不對?”
“嗯。”他的眼光移回交通狀況上。“所以妳只剩半天的時間逛巴黎,若想去得更遠,可能要等下一趟。”
“別扯了!”她再過兩百年也不見得有機會重登歐洲領土,畢竟不是每一個人都像他精於斂財與享受性命的。
“放心!”他笑笑,莫測如諱。“妳絕對還有很多次機會來歐洲。”
為什麼?繞珍不解。
“不管!反正我要參觀聖母院、羅浮宮、艾菲爾鐵塔、龐畢度中心,有空的時候順便走走香榭大道……”她打算把幾處名勝一網打盡。
“停停停!太貪婪的四季豆當心發不了芽,光一座羅浮宮就讓妳三天三夜也逛不完。”
袁克殊好笑地斜睇他。
“噢,別擔心,這株四季豆僅想體驗走馬看花的滋味,權充膚淺的中華觀光團成員。只要讓它呼吸幾口羅浮宮內充滿藝術氣息的空氣,陶冶一下庸俗的性情,小豆苗就心滿意足了。”
“隨君之便。”他沒意見。
羅浮宮開放到下午六點半。當他們抵達時,腕錶的短針已經走到四與五的中間點,可以想見,兩人能欣賞到的收藏品有限。
繞珍愣愣杵在世界首大皇宮及博物館的廣場,整副心魂已經陷入痴呆狀況。
“不敢相信……”她感動得幾乎流淚。“真不敢相信我居然有機會親眼目睹羅浮宮的真面目……上帝果然是公平的。”
“妳繼續拖拖拉拉好了,再過幾十分鐘,咱們連門檻也沒得踏進去。”袁克殊覺得她失魂落魄的呆樣實在又可愛又好笑。“先鎖定目標。妳想參觀什麼?”
“蒙娜麗莎。”她主唱,袁克殊和鳴,兩人異口同聲。
“我就知道。”他噙著嘲謔的淺笑搖著頭。“臺灣旅客通常也只曉得“蒙娜麗莎”了。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