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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意,包括她自己。但似乎大家都未曾察覺,這完美之下的基石是個什麼樣。只需要一場偶遇,它便如水中的泡沫一樣,瞬間瓦解殆盡。而當初最歡喜的人,如今則忽然成了最難受的人。
這是幸還是不幸?
現在發覺,與成婚之後才發覺,哪樣更好?
……
徽妍閉了閉眼睛,只覺今日過得如此漫長,好像已經捱過了大半輩子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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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浚和王繆回到府中,驚訝地發現,徽妍已經將物什都收拾好了。
“你這是做甚?”王繆吃驚不已,“為何拾掇物什?”
“回弘農。”徽妍一邊摺好衣服,一邊說,“二姊,我稍後便啟程。”
王繆和周浚面面相覷,不可置信。
“你今日究竟是怎麼了?”王繆皺起眉毛,“先是忽然離宴,現在又要走?莫這般任性,你可知方才在宮中,你姊夫去找你找不見,宮門的家人又說不曾見你,我等急得要命,幸好有宮衛說,你乘別的車走了。你乘的是誰家的車?可是出了何事?”
“是我在宮中的舊識送我回來的。”徽妍道,停了片刻,看向王繆和周浚,“長姊,姊夫,我想退了司馬家的婚事。”
聽得這話,二人愕然,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為何?”周浚問。
“你莫任性!”王繆急道,“你可是與他爭執了?怪不得方才司馬府君回來之後一直鬱鬱寡歡,話也不說,也是坐不久便告辭了。兩人過日子,見解不合在所難免,但豈可輕易言斷!此婚事乃母親與司馬公共許,媒人上門之期都約好了,你說不要便不要?當初司馬府君來求親時,你不是也歡喜得很?”
“並非任性。”徽妍神色平靜,看著她,唇邊浮起一抹苦笑,“長姊,你可知,司馬府君心中另有他人,只是司馬公不許,他無法,只得來娶我?”
王繆啞然,看看周浚,又看看徽妍。
“他心中有人?”她問,“誰?”
周浚亦是驚詫:“你從何處得知?”
“我看見的。”徽妍低低道,“就在離宴之後,不巧撞見。他未隱瞞,都告訴我了。”
王繆張口結舌。
周浚“哼”一聲,對王繆道,“看到了?我就說他這般才貌,多年鰥居不婚必有蹊蹺!”
“你莫打岔!”王繆瞪他一眼,再看向徽妍,卻也是沒了主意。
“徽妍,”她猶豫了一下,道,“我見司馬府君亦非三心二意之人,他家門風嚴厲,子弟中連納妾都少有。他又是個孝子,有司馬公在,不會虧待於你……長姊是說,說不定你二人成了婚,他的心便到了你身上?”
徽妍搖頭;“長姊,他親口告訴我,那女子與他少時便相戀,二人只因司馬公不許,苦守多年而未成。他若娶了我便可斷了那邊情義,便是輕薄之人,又如何做到違抗父命堅守多年?長姊,我於他,乃是司馬公強塞的新婦,他縱然不會虧待我,亦是無益,我不想要一個心中裝著別人的夫婿。與其將來百般糾纏,不如趁當下未行事,先行了斷。”
周浚聽了,嘆口氣。
“說得也是。”他說。
王繆也沒了言語。
“你想了斷?”過了會,她問。
徽妍拿出一份帛書,交給王繆。
“此書乃我方才所寫,煩長姊明日交與司馬公。媒人還未上門,司馬公亦知情,想來那邊也不會多說什麼。”
王繆將那帛書接過來,看了看,稍傾,長嘆一口氣。
“你決意如此?”她低低道。
“是。”徽妍看著她,雙眸深黝而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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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妍離開周府時,已經是午後。街上仍是熙熙攘攘,到處是過節的人們,佩著五色絲,或去各市中採買過節之物,或帶著貢品往各處廟宮祭拜神祗。
王繆曾經一再勸說徽妍留下,明日再走。
但徽妍一點也不想再待下去,告別了周浚夫婦,便登車上路。
在路上歇了兩夜,第三日,她就回到了弘農。
家人對她回來很是驚訝。
“怎這麼快?”戚氏問,“也不先派家人送信,不是說過了端午才回?”
徽妍笑笑,將在長安給她買的禮物拿出來,“自然是想母親了,一刻也耽擱不得。”
“老婦才不信。”戚氏不屑道,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