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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局無法改變, 但記憶可以,這大抵是上天為怨靈留下的唯一仁慈。
雲澤問嚴離道:“和程瀅親近的都是哪些人?”
嚴離道:“我……師尊、幾個師弟,都和小師妹關係不錯。”
畢竟長衡真人一共就九個弟子,從小一起長大, 不分親疏。
“你就選長衡真人罷,我們各去選一選, 到時候見。”雲澤搖著扇子,甩給遙光一句, 道。
長衡真人是雲山最重要的人,又是當事人之一,占上他的回憶事半功倍。
安寧私下也覺得,某種程度來說,遙光扮掌門還是合適的,若是雲澤或者蘇潯, 以他們的『性』子, 怕是一眼就被程瀅看穿了。
眾人約好記憶裡再碰頭, 各自進了曾經雲山弟子們的屋舍。遙光的背影消失在最寬敞的白骨屋門後,安寧注視他一刻, 轉回頭問嚴離道:“你們門派裡, 還有女子與你小師妹相熟麼?”
想一想,長衡真人門下除了程瀅俱是男子,讓她女化男, 心裡實在彆扭。
嚴離怔了一下, 道:“我門……師尊門下是沒有了, 不過師叔師伯們倒是各收了不少,與師妹關係都還不錯。”
安寧點了點頭,按著嚴離所指,走進左手邊最近的屋舍,聽說是長衡真人師兄齊風門下三弟子魏琪居處。
推門而入,白骨屋中,也盡是白骨,骨椅骨床骨桌,只有一面女子梳妝用的銅鏡,還是舊時的樣子,銅鏡擦得很亮,可見女子平日愛護。
女子愛美,攬鏡自顧,鏡子也記著她的臉。
安寧望著鏡子裡的容顏,眉如春柳,唇似嬌花,一雙眼是杏花眼,眼角微微上翹,面板光潔,這張臉不是她,是鏡子真正的主人魏琪的。
種情之術素來力道柔和,鏡面劃開一片漣漪,波紋恍惚,待紋路消退後,映出安寧身後景象,白骨之屋褪去慘白『色』彩,像被光陰剝去外殼,『露』出融融暖『色』。
陽光從木窗透進,照在鏡子上,反『射』出光亮,明晃晃的籠住她。
再抬眼,春光爛漫,桃花探頭,這是四千年前的春天。
魏琪的記憶裡,還未沾血『色』,師門一派祥和。
“師妹,你好了麼?”門外忽傳來叩門聲。
安寧蹙了蹙眉,思緒在腦海裡轉了一圈,搜尋著魏琪的記憶。今日是四月初八花燈節,無早課,也無功課,魏琪便與眾師兄師姐們約好一同下山,白日捉妖除鬼歷練一番,晚上去城中趕花燈。
真正的魏琪是出門了的,但安寧還有要事在身,必然是不會去的。
她咳了兩聲,道:“師姐,我突然有些不舒服,就不去了。”
門口女子讓眾人先走,自己則敲門進來,口中道:“方才還好好的,這是怎麼了?”
安寧看到一張清秀的瓜子臉,面容之上有關切顏『色』。
她著一身素『色』衣裙,腰間掛著一串聽風鈴,束著捲雲紋腰帶,乃是雲山女弟子常見的裝扮。
“師妹,你的手怎麼這麼冰?”她見安寧神情懶散,左手探過來拉住她的手,這一握便嚇了一跳。
安寧沒了真身,法力不及從前,但水族術法還是會的,她將自己體溫弄得低了一些,好唬過這位師姐。
“師姐,今日恐怕真去不了了,你跟師兄說一聲,容我歇歇吧。”她覺得自己這口吻裝得還挺像那麼回事的。
師姐看她病著,果然同意了,道:“好罷,難得今晚有花燈,你若是好些了,就來鎮子上尋我們吧。”
安寧點頭應下。
待這位容湘師姐腳步聲消失,她才拉開門往外走。
四千年前的雲山仙派佔了整座雲山,但並未將屋舍殿宇全部建在山上,而是沿坡勢散佈,山腳最平坦的地方,建有議事用的寒元殿,四角屋簷垂著白玉做的三清鈴,殿前是寬敞的玉石平臺,可站數百人。
繞過大殿,是幾條平緩的小道,偏殿大多是做待客之用,也有懲戒堂,周邊還有一座收藏典籍的玄木樓。
殿後與雲山上樹木不同,種著整片竹林,放眼只餘碧綠,兼有泉水叮咚作響,鳥鳴回『蕩』,很有仙家清和氣韻。
竹葉沙沙,迎面走來一隊穿青衣的男弟子,腰上佩劍與錦囊,捲雲紋腰帶,皆作一樣的裝扮。
路中相逢,總要打個招呼。
當前一人就笑著走過來,道:“魏師妹,聽齊風師叔說,你們出門除妖去了,怎麼你沒去麼?”
“除妖”這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