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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停了。路邊那棵蒼老、孤獨的老槐樹上面狹小的天空中,陽光向下傾斜,撒滿一地。這一地迷幻的光暈讓年不輕易間便想起小時候的春節。年畫、門神整齊劃一地貼上在斑駁的木頭門之上,厚厚一層。甜品、年糕、大紅燈盞、年夜飯都聚到春節晚會開幕的時候。街道之上,一群瘋轉著玩捉迷藏遊戲的孩子,錯亂無序的搖晃著腦袋猜想,而後歡呼雀躍著跑過來,跑過去,笑聲乾淨、純潔。
街上開始出現了一群來往行走的人,有活蹦亂跳的,還有半死不活的,但沒有任何孩子,不論男孩還是女孩。街上所有的人都在匆忙向著某處前行。他們的眼睛都看著路面,一直看著,或許在這群人當中會有某個人在四處張望著什麼,他們的眼眯成一條逢,嘴角微微的上揚,然後開始不停地說著些什麼話。
年側過頭去認真聽。他想知道那些一張一閉的嘴巴蹦出來的到底是句什麼。但年怎麼都聽不清楚了,因為他沒有能夠真正的認真去聽。沒能認真聽是因為他已經暈了過去。
年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被早晨的陽光映得泛紅。年的身邊擠滿了人,還有兩隻褪了毛的狗在朝著他亂吠著,它們的樣子很是囂張。人群裡有人說道:“醒了!醒了!這傢伙還真沒死。”
直到屁股開始發麻的時候,年才發現自己我已經坐在這群人的包圍圈中很久了。年一直在看向街的對面。那裡有棟不知是誰家的破敗房子。年想,那裡面一定會住有一個姑娘。她有一頭很長很長的頭髮,頭髮的顏色是很純的那種黑色,穿著和安一樣的衣服褲子。想到這的時候年就“哈哈”的大笑起來,笑得連那街上的幾隻褪毛的狗也跟著亂吠起來。那狗吠聲如滾動的蒸氣,一層疊著一層向上翻轉,升到一定的高度後便慢慢的飄落下來,一陣一陣的散落在地面之上。
這些狗一定等了很久。
等到所有的狗吠聲都消失的時候,四周也平靜了下來。可不一會兒,人群裡又有人說道:“他一定給撞瘋了。”人群裡接著有人說道:“被那麼大一輛卡車撞上,不可能不出點問題的。”
直到這時候,年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年還不想去想這些問題,他現在只想撿起腳邊的那個菸頭。那是根沒抽到頭就被人遺棄了的菸頭,菸頭的頂部似乎還在冒出一圈圈的煙霧,它們旋繞著這群圍觀者的腳周圍,久久不願散去。
年彎下腰,然後伸出手去撿起那個菸頭,最後把它叼在嘴的左角,可年卻沒有點上它,因為他沒有打火機,連一個價值五毛錢的劣質打火機都沒有,因為他從沒有抽菸的習慣。
年把菸頭叼在嘴邊,很努力吸著,吸著沒有被點著的菸頭,一直吸到那菸頭讓他感覺到口腔中有一絲一絲的眼草氣味在蔓延著。菸頭在他嘴裡開始變型,它似乎發出了一聲聲的呻吟,可沒人聽到。
人群裡再一次有人說道:“呀,你們看呀,他瘋得很厲害呀。”
年低頭,把嘴裡的菸頭狠狠的朝地上吐去。
人群沸騰了。人們喊道:“是啊,真是啊,瘋得很厲害啊!”
年抬頭的時候,他的身前站有一個人,一個男人。他的臉上露出曖昧的笑容,而眼神卻警惕而敏感的盯著然。他沒有說什麼,甚至的,他連說話的慾望都沒有,他只是看著年,眼神警惕。
年毅然起身,離去。走出幾步後,他不由的回頭望了望那人群。人群的外圍原來還有另一圈人群。“死瘋子!”身後傳來那男人的聲音。年望望那個男人。他的笑容依然曖昧。
年又向前走了幾步,然後蹲下身子,從人群的小腿縫隙之中向內望。安就躺在那人群形成的包圍圈裡。面色蒼白且沉靜。
安突然睜開眼,楞楞地望著年。年笑了笑,便站起身來,準備離開。安夾雜在人群裡向年喊道:“等等!我要和你去你家!”
年覺得她只是期待一個溫暖的懷抱,當她悲傷時對方可以不需要任何語言的接納她,安靜的聽她訴說,緊緊的抱著她一直到天亮。於是年穿過人群,來到安面前,抓起她的手就走,走向自己那個小窩,從此住下,一直到年給她買結婚戒指的那天。
那天,安哭了。年覺得她不應該哭,年也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哭,年只知道她哭過後發生的事。
安轉身走了,順著三公里這條很文藝的小街往上走,往上走,再往上走,繞過一棵掛有“保護植被,人人有責”的牌子的大樹,走進一間叫“清”的家庭式書店,從此住下。
安是在一個天剛微亮的早晨走的,她沒有對年說一句道別的話。她穿好衣服,然後果斷地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