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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種資格證書,加上個子高,在黑壓壓的人群中大有鶴立雞群之勢。
不過丁小玦不這麼看。寧城不是經濟發達地區,流動人口少,一年到頭不外那些香客和少量差旅人員,來匆匆去也匆匆。外國人出現的機率約等於零。英語再好有什麼用,說給鬼聽麼?至於證書多,又不是開博覽會,擺出來獻寶呀。真有本事的人才不需要那些護身符。說白了,不就是一沓紙嘛,印幾個字戳個章就不同凡響技藝超群啦?
丁小玦最想說的還不是這些。那天她曾仔細留意柳林的打扮。一把頭髮齊刷刷挽在腦後勺,白底暗花的短袖襯衣,褐色長裙,大熱的天還裹著長筒*,襯衣紐子扣得不透一點風。
“呆板、老氣,真不曉得王總怎麼會看中她?”丁小玦兩眼斜瞄,滿是不屑:“要知道,那時全城出動。招聘現場人山人海,崗位供不應求,想做服務員都得託點關係。她一個什麼背景沒有的人,居然平步青雲,躍上經理的位子,真是狗屎運。”
“我看過檔案,”明夷接過話說:“上百份應聘表,大半慘不忍睹,漢字寫得像蟲爬,自我介紹前言不搭後語,錯別字連篇。這樣一群人的襯托下,王總不看中柳林那才是瞎了眼。”
明夷的語氣並不兇,看著丁小玦,眼裡含著些許嘲弄的笑。丁小玦二十五六歲,因為瘦,臉色不太好。明夷覺得她若是每天少說點話,少耗點真氣,也不致過早加入黃臉婆的隊伍。
丁小玦猛喝幾口水,嚥下嘴邊的話,藉故找資料,背轉身去。這個女人不是盞省油的燈,她在心裡說。初見明夷的那個下馬威,她至今印象深刻。
去年年底的一天,明夷來到人力資源部詢問招聘事宜。丁小玦同樣上下打量她。柔順的披肩發,鵝蛋臉,圓圓的眼睛格外黑亮,透出一股孩子氣。她穿了件黑色及膝大衣,墨綠色燈心絨長褲。腰身苗條,聲音婉柔,大方有禮。
早先的人事助理調去自來水公司,由於走得突然,位子一時空缺。柳林本來打算對外招聘,沒想訊息在酒店內部不脛而走,前來打聽的人絡繹不絕。有毛遂自薦的員工,也有管理層介紹來的近親遠戚。丁小玦也叫她表姐來報了名,憑藉近水樓臺,她連日在柳林面前大力推薦,說了不少好話。
丁小玦看明夷相當眼生,一時間吃不准她的來頭,繞著彎問她如何知曉酒店要招人。明夷說是在餐廳吃飯,聽一旁的服務員議論得知。
“在酒店有認識的人嗎?”
“沒有。”
“那,星光電力呢?”
“星光電力?沒聽過。”明夷有點奇怪,“請問這跟應聘有關係嗎?”
丁小玦心裡有底,於是明確表示,人員已定,不招了。
明夷想了下,開口道:“請問是您在負責招聘嗎?”
李元拿著報表從旁經過,低笑一聲。丁小玦臉上掛不住,不耐煩地應:“給你說人員已定了,你問再多也沒用。”
“不好意思,打擾了。”明夷雙眼顯出似笑非笑的神氣,話音一轉,又道:“經理是在裡邊吧?”不待丁小玦回答,她走過去,徑直敲開了經理室的門。
整條小街都在施工。街面被挖開,土石壘在臨河一側,如一個個小山包。昔日高大的泡桐樹一棵也不見,可能妨礙街道拓寬,全部齊根鋸斷弄走了。枝繁葉茂的景象一去不返。只有一條坑窪的長街,*裸暴露在依舊昏黃的路燈下。
明夷順著青磚圍牆,小心前行,走到鏽跡斑斑的大鐵門前。在這個脫胎換骨的城市,絲廠宿舍區彷彿一個被遺忘的角落。幾排樓房灰頭土臉,陳舊是它唯一的改變。
一排排的陽臺,少數幾家煥然一新。鋁合金窗內,大吊燈富麗堂皇,顯示著另謀出路的如魚得水。大部分人家的陽臺一如既往,空蕩蕩的,水泥牆面暗淡無光。相形那氣派的三五家,更顯得破敗。
明榮在廚房做酸菜魚,侷促的空間煙氣蒸騰。排氣扇佈滿油漬,定在牆壁上方,像個多餘的擺設。明夷想找個木棍捅一下,看還能不能轉動。明榮連忙阻止,說廚房油氣燻人,要她去客廳坐。
這套兩居室的住房總共五十多個平方,保留了早年單位宿舍的特點:小客廳小臥房,更加狹小的廚房和衛生間。唯有陽臺不成比例地大。以前一到秋天,*異常繁盛,花團錦簇地掛滿整個陽臺的邊緣。伴隨開到荼蘼的*,年少光陰不知情就開到了頭。
明夷的房間門半開,空了很多年,仍隨時有人進出似的。房內窗戶緊閉,綠綢窗簾低垂。書桌上的檯燈是明夷上小學時母親買給她的,二十多年了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