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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那麼江東就再也不會有所顧忌。因著地理環境位置的原因,江東磨刀蜀中雖說是遲早之時,然若顧鄂不在,蜀中則會比現下鼎立情勢更為危機。
從上輩子王宛差點“得獲顧鄂而失之交手”就可看出,鍾離詡這人其實早就已經謀劃得當,本用不著儀嘉這般多費口舌。
果不其然,鍾離詡對著一旁小廝輕聲囑咐幾句,而後對著儀嘉笑得一副狐狸模樣:“江東不比江北,冬來溼氣重,小可叫周蒙將軍護送縣君去孫世子那裡,也好免去縣君一路過關之不便。”
儀嘉再度對著鍾離詡頷首:“有勞了,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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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沉拿著壺子躬身給五針松盆景添水,等澆完時候腰也快是斷了一半,不由對著孫紹抱怨道:“這東西可真是難伺候,小的看著倒比那未出閣小娘子更是金貴著呢。”
“小心著些罷。”孫紹莞爾道,“這是鍾離先生臨走之前特地留給叔父的蜀中盆栽,若是等不到送到府邸就被你們照顧壞了,可怎生交待?”
另一旁忙著整理書籍的楊申開口對著孫紹讚道:“今兒世子燙得酒可真香,小的覺得倒彷彿是君侯府裡上釀梨花白的味道。”
“這個不是,”孫紹有些內涵的笑笑,“是當年在江北時候,同縣君一道兒製得桂花釀。”
楊申放下手中竹簡湊過來,對著孫紹擠眉弄眼道:“世子不妨同小的們說說,那安陽縣君究竟是何等人物,比之咱們江東孫娘又是怎樣?”
江東孫宸,一直是建業孫家一脈的驕傲。
說什麼呢?
孫紹半眯起眼睛,太多太多,多得在他記憶中漾起層層波瀾,明明很真實,每逢回憶卻顯得愈發遙遠,彷彿伸手一戳就會破裂。
儀嘉一個翻身跳下馬來,正待要同周蒙告別之時,發現周將軍的身影已是飄遠。
大抵是因著幾個月前曾經和儀嘉發生過正面衝突,周蒙對於這次送小丫頭入營的活計表現得萬般不甚情願。
儀嘉心裡頭也是揣著事情,故而沒那閒心同周蒙閒聊一二,故而兩人就在極盡沉默之間走完了這段路程。
孫紹帳中的炭火燒得極旺,即便是快到臘月的天氣,儀嘉拿掉披風后也沒有覺出絲毫冬日意味。
周蒙原是特地叫了飛騎前來相告,故而儀嘉入內之時,孫紹已經穿戴整齊靠於案旁等她。
儀嘉雙目灼灼注視著孫紹:“阿紹,記得我送你離開江北那日,你說欠我一命,來日當還,還做不做數?”
“自然。”
“如果我阿父那邊不好,我要你帶我去到靖江侯府上以物換命,你可願意?”
以物換命麼?
孫紹好像有些明白了儀嘉此行意圖:“放心罷,阿嘉。叔父曾經贈你佩劍,予你良佩,從情理上說,他不是個慣會耍賴的人;從道義上說,又有誰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罔顧楚懷公性命?咱們現下能做得也只有等顧公訊息,索性閒來無事,同我手談一局何如?”
“好。”
江東大營之中並不平靜,熙攘的人來人往之間,依稀可分辨那聲音是得勝歸來兵士們的言語談笑。
有人摔碎了酒罈,有人燃起了篝火,也有人將收好的軍械“咔嚓——”一聲落於地上,自己卻轉身把酒喝盡。
當然,這些對於儀嘉而言,都是相當刺耳的東西。
東方漸漸泛出了魚肚白色,炭絲在爐中燒出“啪啦——”一聲脆響。
伴著燈花爆落,黑子毫無徵兆地壓在棋盤左上角的一格,孫紹對儀嘉虛虛抱拳:“承讓了,阿嘉。”
明明就沒有多熱,儀嘉卻只是覺得缺氧,即便喝了那麼多的清茶卻都無法紓解。
儀嘉徒手將四散青絲綰了上去,拿斜斜的一根珠釵固定在腦後。她的膚色極白,脖頸之處未著寸飾,除卻白玉顏色不能與之相較。
孫紹在讀官學時候,記得《碩人》曾謂齊女莊姜“手如柔荑,膚如凝脂”,想來再美也不過儀嘉這般樣子。
那莊姜美人正是齊國王侯之女,美麗非凡,一朝嫁予衛國國君,當真風光無兩。這樣一個人間尤物,卻因日後侍奉無子而被遭冷落,實況居於厲姒、戴媯兩位姬妾之下,又因衛國國主脾性暴戾而不得善待,只有孤燈長伴宮中。
孫紹將手邊桂花釀一飲而盡,這般不吉利的東西,日後卻是不許再想了。
燈火明滅之間灌入的冷風叫儀嘉清醒不少,楊申小跑入內對著孫紹呼道:“北邊來人,說王宛將軍沒有困住顧公,想來已是突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