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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啟,徐聲道:“‘白家寨”欠你們滄海傅家的,要就儘管取去,何須這般捉弄人?“打一開始便耍得她團團轉,不累嗎?
男人俊容微乎其微地繃緊,五官頓作凌厲,左胸震動略顯,那顆血痣亦隨之起伏。他的熱息陡地噴上她的頰,低嗄質問:“故悟老……僧,適才對你說過什麼?”
她知道,他其實想罵住持師父“老禿驢”或“老傢伙”,但硬生生改稱“老僧”,見他磨牙切齒、神情陰鷙,不知怎地,她竟有幾分師出無名的得意。
唉……怪啦,也不曉得有啥兒好得意的?
內心悄嘆又苦笑,她靜瞅著他,道:“不是住持師父說過什麼,而是我爹對我提過的事。斷斷續續、零碎散亂的,我已然記起了。滄海傅家嗎?我聽過你的名字,若我記得沒錯……”
略頓,她秀睫掀了掀,似在思索,然後嚅唇又喃:“你便是傅長霄。”
第六章 凜傲霜花自有情
據聞,滄海傅家的先人原是中原漢人,年少時遊歷大江南北,看盡山川海原,最後選擇落腳在西塞山麓更過去的西邊滄海之地,久住而下。
傅家兒女長期與異族通婚,外貌早不若中原漢族的黑髮、黑眼、黃膚,然而傅家每代的嫡系長子,胸前兩乳之間定留有一顆血痣。
三、四十年前,滄海傅家靠著天生對尋找礦脈的卓越能耐,僅在西塞高原上便開發出八條礦藏量驚人的寶石與金銀礦脈,兼之與西方外族互通有無,固定將中原物產往外運送,再把外地新奇罕見的玩意兒引入中原,當時的滄海傅家堪稱富可敵國。
財力雄厚的傅家對滄海之地與西塞高原上的各少數民族向來善加照顧,回饋良多,如幫助牧民過冬,有組織、有計劃地發展畜牧之術,甚至在背風山面,引融冰之水用以灌溉作物的法子,據老一輩人的說法,亦是在那時開始嘗試,而後再慢慢改進、變化的。
二十年前,傅家遭逢劇變,先是主爺傅敬東在一場武藝切磋中,敗在對方手下,卻因傷勢過重,不治身亡。
跟著,不知哪裡惹來的仇家,位在滄海之地的傅家堡遭人縱火,一夕間家園盡毀,堡中僕役和丫鬟雖盡數逃出,但大火過後,全然不見傅家人的蹤影。
一度,關於滄海傅家的傳言甚囂塵上——
說他們在大火的當晚全給仇家擄劫走了,被帶到極遠、極遠的地方,永遠也回不來。
又說他們其實早在那一晚,便被燒死在堡中的某處,只是沒教人給找著。
還說,他們根本不怕大火,堡中地下暗道四通八達,要逃出生天簡直易如反掌。
“所以,我爹猜對了。”扯緊他前襟的十指終於鬆弛,白霜月晃晃小腦袋瓜,似乎思索著該如何斟酌字句。“傅家人到底從那場暗夜大火中逃出了。既逃出生天,必能捲土重來,我爹說過,滄海傅家的兒郎天生是尋礦脈的能手,若要重建傅家堡,回覆當年風采,絕非難事。”
許多事得努力細思、回想,然後拼湊起來,猶不能得窺全貌,全怪她幾回聽爹酒後醉言,也沒認真記在心上,好幾段就這麼亂風過耳、邊聽邊忘。
她幽然又嘆,正欲放開他的衣襟,男性大手驀然一扣,粗魯地握緊她一隻軟荑,壓在他兩乳間那顆微突的血痣上。
他的體溫灼燙得好不尋常,沉靜得瞧不見底的琉璃眼似在凝聚風暴。
他抓得她小手發紅、發疼,力道若再繼續加大,說不準真要掐碎她的手骨。然而,他另一手卻無端輕柔地碰觸她的左頰,像在確認她先前挨摑的瘀腫和擦傷是否全然消退了。
白霜月被他的舉止弄糊塗了,但他的觸控倒教她想起,之前還以為他又拿怪藥要把她的左頰塗出抹不去的痕跡,如深烙在她腳踝上的殷紅細圈那般,害她心裡又驚又惱,忍不住竟紅了眼眶。結果,事實證明那凝脂果然是佳物,短短時間便消紅去腫,恢復她原有容貌,肌膚甚至更為細滑。
即便知道他的底細,她仍是摸不清他究竟有何想法。
“你打算捏碎我的手洩忿嗎?”忍痛,她嘴角淡翹。
她不怕他的。
不管接下來得面對什麼,她只怕自己因他而生浮亂的心緒,而這心緒只許自知,她仍在靜觀其變,不明白那意味究竟是何。
男人的陰沉神色有增無減,輕觸她左頰的指改而捏住她的下巴。
他頭傾近,瞳底跳著兩簇琉璃火。
秘密被揭開,她不怕死地捋虎鬚,以為他欲將發怒、發天大的怒火,會狠狠地抓住她咆哮、撂下狠厲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