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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於荷氏的堅持,祝氏對姓毛的那一家子充滿了信心,她堅信,他們是不會也無法改變的。
未嫁之前,祝氏的閨中生活算得上順心。
雖是父親早亡,母親性子綿軟,但家中其他長輩從未虧待過她們母女兩人,祝氏對此心存感激。
她聽說過太過孤兒寡母受欺負的事情了,能有吃穿不愁、起居無憂的日子,實在叫人安心。
直到她出嫁。
看起來也算得上是風光了的,可直到三朝回門時,祝氏才明白,她存在的意義不過就是厚重的聘禮和祝家其他人的好名聲罷了。
那也無妨的,即便是長輩們為名為利,能讓她寡母吃好穿好,祝氏並不在意那些。
生活翻天覆地的變化,是在嫁入毛家一個月的時候。
身為祖父的毛老爺將她拖進了房裡,而她的丈夫毛汛,就這麼靜靜看著。
那之後的日子,儼然成了地獄。
什麼祖父、公爹、伯父、大伯,毛家裡頭醃得簡直讓她作嘔。
她哭過、鬧過,卻無力改變。
婆母坐在她床邊,紅著眼睛看著她,說:“孩子,熬吧,除了熬,還有什麼路能走?”
荷氏哭得接不上氣,死死拽著她的手,道:“熬吧,熬到他們都老了,死了,我們也就解脫了……”
祝氏垂著頭,想了好幾天,她想不到別的路。
公之於眾?且不說外頭的人信或是不信,她不願意丟那個臉,她的臉面不僅僅是她自己的,還有她的寡母,哪怕是為了母親能在祝家生活,她也要忍著。
這一忍,就是這麼多年。
從大宅子,熬到了小院子。
熬到毛老爺病倒,熬到了她懷了身孕。
小日子遲了,祝氏是惶恐的,她甚至不知道,肚子裡孩子的父親是誰,可那肯定是毛家人的。
孩子的到來,沒有讓祝氏覺得解脫,反倒是入墜冰窖。
她站在院子裡,看著荷氏的兒子嬉嬉鬧鬧著,她的心跟被刀子一刀一刀凌遲一般。
揹著所有人,祝氏一下一下捶打自己的肚子,一天兩天三天,直到落紅了,才如釋重負。
荷氏替她抓了藥,哭著問她為什麼。
祝氏卻笑了,她說:“我不願意經歷輪迴。你們都告訴我,熬著,熬到他們都老了,死了,這日子就過去了,可真的有盡頭嗎?大婆娘和婆母熬到了這把年紀,可他們的下一輩,還是那麼的骯髒。嫂嫂,你敢說,你的兒子、我的兒子,不會有樣學樣嗎?”
荷氏猛然搖著頭。
“他們都流著毛家的血,他們骨子裡都是一樣的,”祝氏嘆道,“萬一是個女兒呢?我們已經這麼苦了,難道要再生個女兒出來受罪嗎?”
荷氏泣不成聲,她一遍又一遍,說著自己的兒子絕不會步上長輩的後塵,不曉得是想說服祝氏,還是想說服自己。
祝氏卻是徹底看開了,這個孩子的到來與離開,讓她再也不願意熬下去了。
熬下去,也不會是盡頭。
她的小月子養得並不好,心已經一片死灰了,身子好還是不好,又有什麼差別。
祝氏回孃家看了母親,她想在孃家避一避,可祝家裡頭最關心的是兩個弟弟的科考,是要說親的妹妹,她生活的不平順,與他們而言,又能算得上什麼?
最讓她心碎的,是她的母親。
許是母女連心,哪怕祝氏一句話都沒有說,母親也看出了她的艱難,整個人病倒了。
母親說過,若娘活著,於你是拖累,那娘就不活了,活不下去了。
祝氏哭得岔了氣。
她想,祝家,毛家,她總該回敬一些什麼。
那天,她照例給毛老爺送湯藥。
病中的毛老爺比從前更挑剔苛責,揚手打翻了藥碗。
那一瞬間,祝氏什麼都沒有想,她只是一把將引枕悶在了毛老爺的口鼻上,用勁了渾身的力氣,直到毛老爺再也不動彈了,才鬆開了。
毛老爺死了,祝氏笑了。
她把毛家人都叫了來。
毛峰上前檢視,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祝氏說:“要麼報官,我什麼都認下,且多餘的話一句都不會說,要麼就現在勒死我,讓我就此閉嘴。”
荷氏又是磕頭又是哀求,才換來了一聲報官。
陰冷潮溼的大牢,卻反而是祝氏這幾年之中,過得最安心的地方。
而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