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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噎廢食,豈是正道!世事如葉公所言,凡有所作為,必然有利有弊,興辦工礦之弊,豈如其利,而且葉公早就說過,對此等弊端,朝廷只需加強管理,便可控制。這幾年因有工礦之利,百姓日子才好過些,他們就看不過去了!”
“他們這樣做,不就是加強管理麼?”葉暢又悠悠地道。
他這態度,讓杜甫幾乎暴跳如雷,旋即杜甫明白:“這……這又是你在背後推波助瀾?”
“那倒沒有,只不過這幾年工礦興盛的同時,各種問題亦是沉渣泛起,確實該動手管一管。無論是我動手管,還是朝廷動手管,都難免要揹負罵名,所不同之處在於,我管是為了更好的發展,朝廷管則是為了少數人斂財攬權。既是如此,先讓朝廷揹負罵名再說吧。”
這番話,無論如何都不會是一個對朝廷十分忠誠的大臣說出口的。
杜甫卻沒有意見,眼看著這十年,朝廷幾乎就是葉暢一個人支撐,更有擎天保駕和再造大唐的兩項大功,雖說功高不賞,可李俅這樣對待葉暢,未免還是太讓人寒心了。
李俅自以為聰明的小把戲,看在明眼人眼中,都覺得純粹是笑話:葉暢真想要他的那個位置,哪裡還輪得到他,更不會有意在李隆基病重的這幾年離京,放任李俅控制宮中。在某種程度上,這也是葉暢對李俅的一個考驗,若是李俅自覺識相,甘居虛君之位,那麼他這個大唐天子還可以垂拱而治,否則的話,自然大家攤牌一拍兩散。
“這般鬧下去,總歸不好。”杜甫想來想去,嘆氣道:“拖下去,傷的是大唐的元氣,就象安祿山之變一般,何不長痛不如短痛?”
“我現在正是長痛不如短痛。”葉暢道:“子美,你說我若是現在就出手,會讓百姓怎麼想?”
“你怕擔當跋扈之罵名?”
“先皇在時,我就已經有跋扈之罵名了。”葉暢哈哈一笑,眉宇間神采飛揚:“罵名算什麼,便是廢立篡位的罵名,我都不懼,何況跋扈!”
他多年隱忍,此時說話間,卻一掃陰柔,而是帶著一股天下在手的霸氣。杜甫愣了愣,看著他,好半晌沒說出話來。
這才是葉暢的本性吧,雖然此前他對李唐皇室一向忠心,可是睚眥必報不在意罵名才是他的風格啊,這幾年他養望邀名,倒讓杜甫忘了他的本性呢。
“那你怕百姓想什麼?”
“是怕百姓以為,所有的一切都理所當然。”葉暢緩緩吐了口氣:“你可知書非借不能讀的道理?”
杜甫老臉微紅,這個道理,他當然懂。
“人經事則與之相反,非親自努力所得,不知珍惜。”葉暢道:“我早就三令五申,開辦場礦之時,須得多加註意,不要只顧著賺錢而放棄仁心,但是那些人就是不聽。如今這事情,亦是他們自招,我不能幫助他們解決所有麻煩,免得他們有依賴之心……”
葉暢說得有些亂,因為有些意思,他不知道該不該對杜甫表達出來。
大唐到了今日,可以說已經邁上工業化、商業化的門檻之上,但是,這並非大唐自己自然生出的,而是葉暢的大力引導之下才成的。葉暢很清楚,如果他出手,那麼就必須坐上那個最高的位置,從此在京城之中,輕易不得外出,而且主要精力將被一些繁瑣的冗事所纏繞,未必還能象現在這樣,自由地引領大唐前進的方向。
有人以為上了最高位置自然可以一言九鼎,更容易引導這個國家。事實上兩世的經驗告訴葉暢,底下有的是辦法把他架空,堵塞他的耳目,讓他沉浸在歌功頌德與歌舞昇平之中。
而且他上臺,也不過是一個開明的皇帝取代一個守舊的皇帝,他之後呢?
他當然可以一語定憲,無論是搞開明**,還是君主立憲,憑藉他在軍隊與民間的巨大影響力,完全可以一言決之。可他既然可以一言決之,那麼今後就有人可以一言棄之!
所以,必須經過某種巨大的變革,將某個標準上升到大唐的政治共識,唯有如此,他想要的革新才能成功。
“葉公之意,唯有百姓自己爭取來的,方會為他們所珍惜?”杜甫這些年辦報,可謂緊跟著葉暢的思路,故此他想明白了這一點:“無怪乎這些年你大力鼓吹道統之說……凡事利民,即為道統,承續道統,方為天子……”
葉暢笑了笑,沒有作聲。
“我明白了,我這就回長安去!”杜甫又想了想,毅然說道。
葉暢又是一笑:“我送送你!”
杜甫回到長安之後,立刻召集人手奮筆疾書,在次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