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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竇太后病後, 陳嬌難得回到椒房殿。
除掉簪釵,解開長髮,陳嬌斜靠在榻上, 緩緩舒出一口氣。宮人跽坐在榻邊,一下下捶捏著她的腿。
殿門外, 一名年輕的宦者在大長秋耳邊低語幾聲,後者點點頭, 打發走來人,心進到殿內, 向陳嬌轉述許美人送來的訊息。
“算算日子, 是該差不多。”陳嬌半點不感到意外。
早在王太后開始動作時,她就定下主意,無論對方要做什麼, 只要不威脅到自己的根本,都會冷眼旁觀。
撇開所謂的“情-愛”, 她愈發能看清劉徹。
正如大母所言,在“丈夫”和“兒子”之前,他首先是漢子, 是主宰下的帝王。
她慶幸自己明白得早, 否則, 今日被疏遠的就不是王太后。
“殿下, 是否現在動手?”大長秋低聲道。
快刀斬『亂』麻, 正好借子這股東風, 讓王太后徹底不能翻身。
“不必。”陳嬌放鬆地靠在榻上, 微微勾起唇角,“太后是陛下生母,急不得。中大夫還在朝堂,加上蓋侯,一如之前即可。”
休看王信一副避事的樣子,那是王太后沒有山。假若王太后真出了事,他絕不會袖手旁觀。
再則,一個“孝”字壓在頭上,她身為兒媳,做得越多越沒好處。還不如甩手躲開,任由田蚡去蹦躂,如果繼續攛掇王太后,做得過分了,子最先不能忍。
“宮內出不了大事。”陳嬌睜開雙眼,輕笑道,“吩咐下去,凡我殿中人,須得循規蹈矩,言語謹慎。”
“諾!”
大長秋拱手領命,退出殿外。
椒房殿上下均得嚴令,不許犯口舌,行事不許跋扈。王太后處自不必,哪怕是見到失寵的家人子,也必須遵從宮規,不允許有半點失敬怠慢。
“膽敢明知故犯,絕不輕饒!”
“諾!”
椒房殿的舉動被竇太后和劉徹看在眼裡。
竇太后很是欣慰,對陳嬌的擔心又少去幾分。劉徹連續五日宿在皇后殿中,恩寵之盛一時無兩。
送往偏殿的三名家人子,被宦者宮人嚴密“看護”,極少能踏出偏殿半步。
先前被利用的兩人回過味道,對衛子夫恨得咬牙切齒。反正出不去,見不到子,復寵無望,乾脆破罐子破摔,聯起手來找衛子夫麻煩。
“都是那個家僮女!”
皇宮之中沒有秘密,縱然衛家被放自由身,衛子夫曾為平陽侯府家僮之事,仍被不少讓知。
衛子夫以下家人子得幸,本就惹來諸多視線和妒意。如今她被子厭惡,地位一落千丈,沒少被人冷嘲熱諷。
尋常家人子忌憚她有身孕,頂多嘴上譏諷兩句。同在偏殿的兩人則無任何顧忌,火氣越來越大,甚至動起手來。
事實上,比起衛子夫,她們更恨王太后。如果沒有王太后挑動,她們怎敢對皇后不敬。
只是沒有想到,貌似堅不可摧的一座靠山,實際是個氣泡,一戳就破。
王太后失去宮權,依舊能安享尊榮。她們呢?被關在偏殿,再見子無望!有她們這樣的生母,即使生下皇子,也不會得子喜愛。
可惜她們見不到王太后,更無法找太后“報仇”,衛子夫淪為現成的靶子。
人一旦失去希望,行事就會肆無忌憚。
衛子夫再心也會有落單的時候。每當此時,她都會心驚膽戰,唯恐對方不管不顧,會失去腹中胎兒。
進宮這些時日,她偶爾也會後悔,後悔不該不聽衛少兒的勸,後悔不該一心向上攀登。
但事已至此,多無益。
她尚未徹底失去希望。
只要平安誕下皇子或公主,自己就有離開偏殿的機會。人一輩子很長,存在諸多變數,誰言皇后一定能萬事順遂,自己則會永無翻身之日?
緊抓住唯一希望,衛子夫取出進宮以來積攢的財物,更挑出兩件之前王太后的賞賜,收買一名宦者,請他給衛青遞送訊息。
“言我體弱,為他人欺。如不能平安生產,恐『性』命難保。”
宦者嘴上答應,回頭就將事情報於大長秋。
聽完大長秋稟報,陳嬌神情動也未動,用玉勺舀出茶葉,撒到特製的茶壺裡,長睫微垂,輕聲道:“不用攔著。”
“殿下,衛青是步兵校尉趙嘉的親兵,隨趙校尉南征北戰,立下不戰功。若是……”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