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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朔元年, 三月
衛氏村寨之事告一段落, 阿鷹及衛媼等伏誅, 牽涉其中的村人, 陸續被官寺記名造冊, 押送往邊地要塞。
鄉中數一數二的村寨,一夕間沒落。
空『蕩』『蕩』的屋舍之間,再不聞鄰里人聲,僅有散落的雞犬, 偶爾還會躥出幾隻飢餓的小獸。
熬過最初幾日,剩下的人家實是心中難定, 夜間輾轉難眠。實在無處可去, 只能搬到村東, 幾家聚居, 好歹能壯些膽氣。
這樣的荒涼並未持續多久。
春耕開始之前, 由沙陵縣令下文, 長史親自組織,遷移附近裡聚和新入邊郡的人家充實村寨。
經過兩月時間,村寨中的戶數恢復大半。多姓聚集, 各家都忙著開荒畜牧, 稍有空下來閒話的時候。
隨著時間過去, 舊事逐漸隱去, 少有被人提及。留下的村人陸續擺脫陰影,再看到趙嘉和衛青蛾,也不會雙股戰戰, 抖著聲音不敢上前。
清理掉叛主的家僕,衛青蛾主僕幾人一直留在畜場。
因中-毒-之故,衛青蛾無法親自-哺-『乳』,只能為兒子另尋『乳』母。
衛秋和衛夏傷勢漸愈,短時間內,身手卻難以恢復。尤其是衛夏,經過醫匠診斷,左臂近乎半廢,即使傷勢癒合,也和衛秋一樣,再無法拉開強弓。
饒是如此,兩人的心始終如一,並無半分氣餒,更未自怨自艾。
“開不得弓,還可以擲矛。別說廢一條胳膊,即使兩手都不能施力,大可以用手-弩,照樣能護得女郎和小郎君。”
衛秋腿受傷,暫時不能騎馬。在衛夏練習時,多會站在一旁,指點後者該如何發力。
過程中,兩人的行動愈發默契,逐漸『摸』索出一套配合方式。配合能用在馬背的擊發器,瞬間-爆-發出的力量,足能攔截一什騎兵。
衛青、趙信和趙破奴親自試過,都不免驚歎。
趙破奴更是得空就去找衛秋,名為切磋身手,實際為了什麼,連公孫敖都看得一清二楚。
奈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對於趙破奴的接近,衛秋始終不加辭『色』。暗示幾次,見他依然如故,唯有當面將話說清楚,讓他歇了這份心思。
“郎君,不提你我身份年齡,我曾經中-毒,無法孕育子嗣。邊地好女何其多,郎君莫要繼續在我這裡浪費心思。”
衛秋的話說得直白,亦無半分轉圜餘地。
在她轉身離開後,趙破奴站在原地,定定望著她的背影,許久一動不動。
“破奴。”
衛青和趙信走過來,一左一右按著他的肩膀,手下發力,硬是將他按坐到地上。
趙破奴站得太久,雙腿發麻。之前沉浸在心思中,尚不覺如何。如今被按坐在地,感覺突然復甦,不由得一陣呲牙咧嘴。
衛青搖頭失笑,同樣席地而坐,拍拍趙破奴的胳膊,道“破奴,秋姊說得明白,你該死心,莫要讓她為難。”
“怎麼死心?”趙破奴抬起頭,雙眼直視衛青,單手用力捶著胸膛,“阿青,想到秋姊,這裡就跳,就疼。你讀書最多,人最聰明,你來教我,我到底該如何死心?”
話落,也不等衛青回答,直接向後仰倒,躺在草地上,拔-起一根草莖咬在嘴裡,很快又吐出來,單手遮在眼前,大聲道“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靜女其姝,俟我於城隅。愛而不見,搔首踟躕。”
念過一遍還不夠,翻來覆去好幾遍,直到衛青和趙信忍無可忍,一起撲上去,一個抓胳膊一個捂嘴。
趙破奴哪肯就範,用力掀翻趙信,長腿橫掃,差點將衛青絆倒。
三人你來我往,很快打成一團。
幾名少女恰好經過,見到這幕場景,頓時覺得有趣。有膽大的在旁駐足,將手攏在嘴邊,高聲道“郎君,如要角力,該除上袍!”
少女聲音清脆,引來更多同伴。
衛青、趙破奴和趙信回過神來,見到圍在身邊的奼紫嫣紅,聽到要他們除上袍再戰的話語,登時鬧了個大紅臉,以最快的速度起身,頭也不回,落荒而逃。
在他們身後,少女們的笑聲更為輕快,甚至能聽到“郎君莫跑”的話語。
三人面紅耳赤,跑得更快。
途中-撞-見坐在圍欄前,滿臉笑容,正讀衛絹書信的公孫敖,對比委實過於強烈,趙破奴不由得咬牙,“憤懣”的情緒油然而生,擼起袖子就衝了上去,壓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