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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一驚,立起身來幾乎要逃,身子已經跌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鼻端立時有不知名的花香襲來。我雙手抵在他胸口,駭然道:“殿下……殿下這是做什麼?”
他一雙長臂將我牢牢圈在懷中,下巴就擱在我頭頂,輕輕的嘆息道:“我好像做了一件錯事。”
我試著推了幾次未果,氣急敗壞道:“殿下現在就在做一件錯事。旁的不說,若是被丹朱瞧見了,我定然被撕成碎片。都不用丹朱出手,青鸞自毀仙元算了。”
他似如夢初醒,鬆開手來低下頭道:“你哭了?”
我怒極反笑,狠狠推了他一反, 惱道:“為了什麼哭?這世上還有什麼事值得我哭?”這話說出來,連自己也覺得心驚且淒涼,更兼著萬般委曲湧上心頭。我雖不太懂男女之間的情愛,但與丹朱的夫婿糾纏在一處,總教我自己也覺出不堪來。
我冷冷道:“殿下還請自重,不久之後青鸞便該尊殿下一聲表姐夫了。”說罷也不看他的臉色,大步往門口走去。身後傳來他低低的聲音:“她是你的表姐,你連姐姐也不肯叫,又何來的表姐夫?”
我只覺氣得胸口發悶,轉頭怒視著他,揚聲問道:“青鸞無知,倒要請教太子殿下,不叫表姐夫又叫什麼?”
他卻似渾然未覺我的氣憤,緩緩道:“她對你不好罷?所以你連一聲姐姐也不肯叫?我早該想到了。鳥族首領只此一個獨女,嬌慣太過,跋扈起來,欺負你一介孤女,也極為正常。更何況你又生得這般千伶百俐。”
我只覺身上微微的發抖。這位太子殿下何其可怕?許是與天界一眾文臣廝混的久了,說出話來也教人覺得他是打心眼裡為你著想。設身處地憂你所憂,痛你所痛。怎不教人心動?
但千伶百俐,哪是我嗎?
他被仙法糊住了雙眼麼?
我捏緊了拳頭,要拼起全身的力氣來,才能對抗他這樣溫柔的語調,設身處地的為我所憂,貌似真心的為我著想,憐惜著我的孤苦。這是我從來不曾感覺過的溫暖甜蜜,是伸出手來似乎就能獲得的能讓我顫慄的巨大幸福。
但,我明白人心的叵測,見識過世情的冷暖,知道所有甜蜜的話語不過是一把淬著蜜糖毒藥的刀,假如我不能清醒明白的知道自己目前處境堪憂,定然會被這把刀所擊中,屍骨無存。
自得知我乃是修羅王的女兒之後,便牢記不忘這件事。修羅王族不能為我帶來榮耀,亦無法在仙界護佑於我,所有平靜的海浪之下都有兇猛的惡魚暗礁,只有小心謹慎,步步為營,才能從九重天上脫身。
天族與修羅部族爭戰了幾萬年,雙方累世的恩怨疊加,就算是拼盡我一身鮮血,也不能將這恩怨沖刷乾淨,高傲的天族太子,未來的天界領袖,又怎會被我這隻小小平凡無奇的鸞鳥所吸引呢?
我垂下眼瞼,掩去心中所有的驚濤駭浪,彎下身去溫順道:“請太子殿下恕罪,青鸞逾距了。都是今日初見丹朱公主,勾起往日傷心之事,還請殿下原諒。”
他往前一步,我微微的後退了一步,道:“天色已晚,殿下白天公務繁忙,還是早些歇息。青鸞這就告退了。”不等他出聲,我已大步而去。門口一直守著的流年早已不見了蹤影。這些隨身服侍的仙童們都慣會看臉色,總會在適當的時機出現,適當的時間消失,非我輩中人所能揣磨的。
我疾步而行,心裡像燒著一團火,油剪火烤,一腔憤懣之情無處可訴。到得最後索性捏個訣,化作一隻蚊子飛出了華清宮,在天帝御花園瞎走,衣帶當風,更深露重,不知名的花朵暗吐芳華,今日之事,彷彿將前程舊恨一併勾出。若被丹朱曉得,她定然要嘲笑我自不量力,非要與她搶這天后娘娘的寶座。到時天帝震怒,我命堪憂,只等事情平息之後,太子與太子妃娘娘成了親,還是親親熱熱一家人。
我不過是在孃親的罵名之上再安一條罪狀,再替四海八荒的神仙們尋一條唾棄我與孃親的正當理由罷了。
我對著一株不知名的樹幽幽嘆了一口氣,這樣靜謐的月夜,先前激動的情緒漸漸平復了下來。就像大海退潮,只留下了溝溝壑壑醜陋的岩礁,連我自己也不肯正視自已。伸出手去,無意識的摸了摸粗礪的樹幹,輕聲道:“我又何嘗,想與她搶那個位子呢?”
太子殿下貪圖一時新鮮,丹朱性情又不是格外討人喜歡,今日初見已觸了他的黴頭,他若要後悔這樁婚事也是有緣由的。但無論如何,未來的天后娘娘這頂桂冠卻無論如何也落不到我頭上。
我緩緩坐了下來,忽聽得靜夜裡一聲嘆息, 格外淒涼。我疑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