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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華清宮兩百年,與殿中仙娥仙童極熟。他們並不知我的身世,只知我乃是太子殿下與同娑殿下帶進宮來的,對我倒客氣幾分。
與人相處,不過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沒了舊事糾葛,這些方面我倒也能做得似模似樣,與殿中仙娥仙童也處得極好。
房內燈影幢幢,燈下佳人如玉,正拿了一本書,坐著發呆。見我進來,眼珠都未曾動一下,道:“你這是才睡醒?”
我笑嘻嘻道:“有了太子殿下的庇佑,這一覺倒好睡。青鸞這麼晚前來打擾太子殿下,是多謝今日殿下在丹朱公主面前替青鸞遮掩。”
他轉過頭來,只盯著我愣愣瞧了一回,喃喃道:“為何你不是……”我隱約聽了這兩句,又見他這般眼神,也將自己上下打量了一番,陪著小心道:“青鸞身上可有不妥的地方?”
他輕輕“啊”了一聲,如夢初醒一般,綻了個微微的笑,道:“我也瞧著你身上倒有些不妥。”
我摸摸頭上髮帶,也是綁得整整齊齊。自來我便不會梳漂亮的髮型,偏偏又沒人替我梳,便無師自通用身上羽毛化了一條青絲帶,拿來束髮。萬把年來,這頭青絲從來乏人打理,倒也垂直柔順,被我在腦後束成一束,隨意垂著。
說起來,我身上穿著的乃是宮裝,又是嬌嫩的顏色,頭上卻束著條髮帶,有些不倫不類。但若教我說頭髮與宮裝不搭,改天這位太子殿下下令要我結雙環,這可如何是好?
我小心的摸了摸身上淡粉色的宮裝,陪笑道:“這宮裝美是美……倒適合宮中那些溫婉漂亮的姐姐們穿。”
他似笑非笑瞧了我一眼,“噢”了一聲,也不肯接下去。我扯著臉皮道:“但青鸞……自來就是個野丫頭,穿這樣鮮嫩的顏色,有些不大習慣。雖然穿了兩百年,但自己也瞧著彆扭,便何況殿下?”
他似被我逗笑,眸中笑意點點,修長手指指著我,笑罵道:“你倒是個老實的,也知道自己是個野丫頭了?”手指隨意朝著我一指,眼光金色光暈閃過,我再瞧時,身這那件淺薄的桃粉色宮裝已變作了一套淡青色的長裙,倒不像宮裝,雲袖寬大,長裙掩腳,式樣極為簡單,卻也格外合體,更可喜的是,與我身上的長帶倒是同一種顏色。
我喜滋滋摸了摸面料,只覺柔軟服貼,也不知是何料子織就,也許只是幻術,但比我身上羽毛所化那件長袍卻精緻舒服許多。雖然心中不喜他也贊同我是個野丫頭,但得了這麼件漂亮長裙,一時之間又拉不下臉來與他理論。
他瞧了兩眼,讚賞的點了點頭,道:“這下瞧著順眼多了。”與太子殿下相比,我自然只能算作順眼,這點自知之明我倒還有,遂笑嘻嘻點點頭,恭維道:“青鸞相貌粗陋,怎麼能比得上太子殿下的國色天香呢?”
他板了臉,卻又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指著我罵道:“沒大沒小的野丫頭!”又正色道:“既然知道自己是個野丫頭,以後就不該夜夜露宿寒枝。正經回房睡去罷。高床軟枕,難道還不如你獨立寒枝了?”
我朝外瞧了瞧,雖然天色已有些晚了,也不排除同娑殿下過來。見得流年朝我搖搖頭,我轉頭苦著臉哀告:“太子殿下也知青鸞不小心得罪了同娑殿下,確實無福在信芳院雲床之上安臥片刻。”
他失笑道:“我瞧著倒不像不小心,倒像有心得罪!”我心道:你與同娑殿下關起門來一家骨肉,自然要偏袒他了。當下不再爭辯,憤憤不平瞪著他。
他拍拍身旁硬木榻,溫聲道:“過來坐。”那是往常時候同娑殿下坐臥之處。我搖搖頭,躬身道:“青鸞不過是一介灑掃仙娥,位卑階低,怎可與殿下同塌而坐?”
腰間一緊,已被一道尺素綁了拖坐在了塌上。我伸出手去低頭解腰間之物,埋怨道:“坐就坐嘛,也犯不著這般綁著,小仙又不是犯人。”
抬起頭時,差點撞上一張臉,凌昌太子靠得極近,他的睫毛根根清晰可數。我拍著胸口朝後移了一點,埋怨道:“殿下想嚇死人吶?青鸞這張臉無甚出奇之處,撞壞了也就撞壞了,要是今晚撞壞了殿下這張臉,明日青鸞不必走出華清宮的大門,就會被仙子仙娥們給撕成了碎片。”
他的眸子幽亮得出奇,往日總是未笑先含三分情,今日卻似有些迷茫一般,只盯著我的眉眼瞧,輕聲道:“極平常啊。”
我心中氣憤,狠狠瞪了他一眼,心道:在你面前我自然平常得緊。
豈料這一瞪不要緊,太子殿下居然像魔症了一般伸出手指來,冰涼的指尖沿著我的眉端輕輕的描畫過去,我被他這般動作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