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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少婦客氣地婉拒:“不,你用,自己。謝謝。”
劉澤之一邊為她遮雨,一邊笑道:“那我們一起走,把箱子給我吧,先去我的辦公室。”
辦公室裡,劉澤之禮貌周全的招呼客人:“我已經派人去找山木君了,他這兩天太忙。先喝杯熱茶。我這裡也沒有換洗的衣服,你先用毛巾擦擦吧,當心著涼。怎麼'無_錯'小說M。QuleDU。COm稱呼您啊?”
那名少婦深深的一鞠躬:“山木惠子,添麻煩,給您。”
山木惠子用劉澤之遞給她的一個新毛巾擦著頭上臉上的雨水,抬手間,一雙翡翠玉鐲時隱時現。劉澤之微微一愣,看住了。山木惠子把毛巾遞回來,又是一鞠躬:“謝謝的,劉桑。”她感覺到劉澤之的目光所在,客氣道:“劉桑也喜歡,這個東西?女人的東西,翡翠,送給我,山木三年前。禮品,不是的,是,戰利品,他說的。”
劉澤之回過神來,強笑道:“挺好看的。嫂夫人寬坐,我去找找山木君。”
劉澤之掩上門走出辦公室,來到衛生間裡,反鎖上門。那個東西,他太清楚了!劉家三代祖傳的珍飾,五年前分別的姐姐唯一的遺物,怎麼會在這個日本女人手上?怎麼會?!是啊,怎麼會?一個軍人,喪土辱民!一個國家的男人,無力保護自己的妻兒姊妹,任由強盜殺燒搶掠!他突然劇烈的嘔吐起來,直到吐光了胃裡所有的東西,跪了下去,一拳又一拳砸在冰冷堅硬的水泥地上!這一刻,他沒有了理智,沒有了信仰,更忘記了責任,他唯一要做的、唯一想做的就是要殺了這個日本女人和她的那個強盜男人!他不再是一個身負重任的特工,而只是一個被仇恨吞噬了的男人,那放不下、拋不開、隱忍了三年之久的仇恨和恥辱,刺激的他的心一陣陣絞痛,無力負荷……
似是過了很久,也許僅是一刻,劉澤之強撐著站起來,走到窗邊,烏雲籠罩,下午的天色漆黑的像是午夜,狂風夾雜著暴雨、落葉、砂石打在玻璃窗上,振振有聲。一道閃電劃過天邊,一霎那的光亮照的76號這座魔窟更似地獄,悶雷隨即炸響,喚起了他僅有的一點理智。這一點理智僅僅能控制住他不至於當場發難,在見到山木龍三的時候,當即拔槍斃了這個畜生,而後同歸於盡!
劉澤之用冷水洗了洗臉,走回辦公室,山木龍三已經來了:“劉桑,給你添麻煩了。我這一忙,忘了接內子的事,好在碰到了你。這是內人,山木惠子。等過兩天安頓下來,請賞光到寒舍嚐嚐內人的日式料理。劉桑,你的臉色……怎麼如此蒼白?”
“噢,山木君您太客氣了。”劉澤之掩飾著自己的情緒,喝了幾口熱茶:“不知道怎麼回事,可能吃壞了什麼東西,胃很不舒服,剛才去衛生間吐得一塌糊塗。”
山木關心的笑道:“盛夏之際,腸胃最容易鬧病。記著不要貪涼,少吃涼的、生的食品,瓜果也要用溫開水清洗。”劉澤之從來沒有痛恨一個人,如同痛恨厭惡此時真誠關心著自己身體,溫和儒雅的山木龍三。
劉澤之笑笑:“謝謝山木君。沒事,我這是老毛病了,每次吐了就好了。”
“那就不再打擾了,劉桑,再次感謝對內人的關照。惠子,我們走吧。”
當天晚上二十一點,驟雨初歇,陽曆五月底仲夏的大上海迎來了難得的片刻涼爽。碼頭工人、人力車伕等出苦力的粗工租住的棚戶區一家雜貨鋪內,倪新和山木龍三對著一張地圖做著最後的檢查。許久,倪新放下手中的鉛筆開口道:“一切妥當,除非周成斌不來,否則他插翅難飛。”
山木又仔細想了想所有的環節,點頭道:“倪桑說得對,應該沒有什麼漏洞了。從這裡看過去,李立住的地方一目瞭解。周圍的三重包圍圈也都布好了。現在我們能做的只有等待。聽李立說周成斌大約三到五天和他聯絡一次,獵物隨時有可能出現,我們兩個就在這裡靜等周成斌掉入陷阱吧。倪桑,這個地方環境這麼差,住的人檔次又不高,沒想到酒館飯鋪倒是不少。哎,你聞聞這是什麼味道?”
“山木君有所不知,這些苦力的收入並不算低,而且大多沒有家眷,幹完了活,除了喝點吃點,還能有什麼消遣?這個味道好像是沿街叫賣的,剛出鍋的上海特有的生煎饅頭的味道。怎麼?山木君餓了?我派人去買點。”
山木龍三想起剛到上海,人生地不熟的妻子,被自己草草安頓在宿舍裡,這個時候了也不知道吃沒吃晚飯,心下歉然。叫來一名部下,他的北海道同鄉,妻子惠子的晚輩遠房表親,酒井雄,說道:“酒井,你是不是該換班了?去給我們買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