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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丁赤輝的家裡。
田世昌遞給丁赤輝一支劣質香菸:“來,抽支菸,轉轉氣。”
兩人剛抽一口,田世昌擔心堂屋離廚房太近,說話怕志強他娘聽見,便找了個理由,道:“咱們倆煤油燈下去說‘黑話’吧!這亮堂地方,讓給你兒子寫作業,別把他眼睛糟蹋了。”
丁赤輝無言,起身。
夜。張德州的家裡。
張德州躺進被子裡,喉頭一癢,他趕緊用被頭捂住嘴巴,深怕咳出聲來,影響了女兒,卻把自己憋悶得面紅耳赤。
張德州伸手去拉拉線開關,同時叮囑道:“念念,雞都叫二遍了,你也趕緊睡吧!明天一早,還要去報名呢!”
“哎!知道了。”張念念的聲音。
張德州像是在自言自語:“也不知道,明天報名,會不會又生出些曲折來?”
“不會的,高主任說了,我完全符合條件嘛!您就放心吧!”張念念的聲音。
張德州嘆息一聲:“嗨!我就是放不下這個心哪!”
夜。丁赤輝的家裡。
丁志強在堂屋裡電燈下寫作業。
田世昌和丁赤輝坐在狹小的臥室裡,面對著煤油燈上如豆的火苗。
田世昌關切地:“開會時,不還好好的嗎?怎麼一回家就……”
丁赤輝猛吸了一口煙,道:“這日子……我他媽一天都過不下去了!一進門,就跟我吵、吵、吵!……”
丁赤輝向田校長講述夫妻倆打架的起因:
天剛擦黑。丁赤輝氣喘吁吁地快步走進家門,嘴裡一個勁地檢討:“對不起,對不起!又回來晚了……我檢討,我檢討!”
堂屋裡已經亮起了燈。志強媽坐在桌子旁邊,對著鏡子捻眉毛。她一見男人回來,就嘮叨開了:“又檢討!我耳朵都聽出繭子來了!下地幹活的回了,包塘養魚的回了,就連在鄉政府上班的長慶都回來了!就你,一個窮教書匠,天都黑透了,還不落屋!你比人家賺得多還是咋的?”
丁志強揹著一揹簍豬草,走進門:“爸爸!”
“打豬草去了?”丁赤輝替兒子取下揹簍,“你先去做作業,飯……還得等會兒。”
丁志強懂事:“沒關係。爸爸,我不餓。”說罷,坐到電燈底下做作業。
丁赤輝一邊往胸前系圍裙,一邊和顏悅色地向他女人解釋:“哎呀!今天哪,我是想早點回,可田世昌臨時召集開了個會!”
女人:“開會,開會!教個民辦,比國務院的總理還忙些!”
“哎呀!有回數的嘛!我來燒飯,一會兒就得。”
女人:“得個屁!稻穀沒軋,包穀沒碾,我看你拿什麼燒飯?!”
丁赤輝:“哎喲,你一天到晚忙個啥呢?就不能去碾個包穀、軋個米?!”
女人:“我?!嘁!俗話說,‘嫁漢,嫁漢,穿衣吃飯。’你有本事,就供我、養我;沒本事,就開籠放雀,讓我走!”
丁赤輝壓低聲調:“咱不說這個。呃……今天就煮點土豆湊合一餐,行不?”
女人:“又是清水煮土豆!我看著就反胃,聞著就想吐。什麼豬狗食!不吃!”
丁赤輝坐在矮凳子上,近乎哀求似地:“你就將就一點吧!我的姑奶奶!”說罷,就著電燈光,用一把大菜刀削土豆皮。
女人越發地張狂:“將就,將就!這樣的日子,何時才是個頭哇?!養活老婆孩子,你又沒本事;叫你在離婚協議上籤個字,你又不願意!”
丁赤輝有些惱怒:“你再別跟我提‘離婚’兩個字,再提,我……我跟你急!”
女人斜眼一瞟,踱到他丁赤輝面前,手一伸:“不提可以,拿來呀?!”
丁赤輝不解地:“什麼拿來?”
女人:“裝什麼糊塗?!你不是答應,過生日,送我一隻金戒指的嗎?!”
丁赤輝為難地:“等……等工資發下來,我有了錢,一定買。好嗎?”
“等你買呀,黃花菜都涼了!”女人得意地把手指上的金戒指,湊到燈下看了看。
金光一晃,丁赤輝心頭一緊:“戒指買了?!你哪來的錢?!”
女人頭一揚,挑釁地道:“秦老闆送的!今天跟他一起打麻將……”
“你……”丁赤輝起身衝到妻子面前,攥緊了拳頭,最終卻沒落下去,緩了口氣道,“明天……你把戒指還給人家!”
女人不甘示弱:“我不還、不還,偏不還!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