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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盧射陽又找到了什麼新鮮文章,拉著白岫過去看。
“原來畫眉是有典故的,今天我才知道。”他現寶地將書頁指給白岫看,“早先還以為那些書呆子沒出息伺候老婆,想不到居然是夫妻逸趣什麼的。”
白岫看了那張書頁一陣:“哦。”
“長見識啊長見識。哎我說,以前我見你給燭雁妹子……”手臂忽被一扯,盧射陽的話止住,見白岫輕輕搖頭,他及時一省,回頭看時漢庭在桌邊聚精會神地看書,便含糊應道,“啊曉得,有人會囉嗦。”
憋了一會兒,他實在忍不住,便將聲音壓得極低,笑嘻嘻道,“將來燭雁妹子嫁過來,就不用你這做哥哥的幫她畫了,漢庭也是讀書人,應該也有這種酸掉牙的興趣。”
白岫慢慢翻著手裡的書,許久卻一個字也讀不進。他常來時家看書,自重新識字至漸漸憶起,久而久之文章也能大致通讀。記起書中文字,是他的一項極大樂趣,回去和燭雁提,燭雁也替他高興。可現在,他卻對這一屋子書有了抗拒感,也不知為什麼,就只覺,翻閱任何一本,都隔膜得心頭不舒服。
不能拉燭雁的手,不能親暱地抱著她,更不能替燭雁畫眉……他伴著燭雁一同長大,這麼多年的家人,怎就忽然不能親近她了?
“來阿岫,看這個!”
盧射陽又在喚他,他愈覺心裡滯悶煩燥,閉目凝神,還是壓不下一股隱隱升起的鬱結氣。
“阿岫,快來……”
“我回去了。”
“哎?”盧射陽納悶,見白岫已向門外走去,只得與時漢庭告辭,“我們走了,你慢慢看,不打擾了……哈哈你家的書真是蠻好看的。”
時漢庭全神貫注地捧書細閱,根本也沒聽到。待注意到屋子裡只餘他一人時,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了。
出門卻直往村外樹林,盧射陽跟在白岫身後追得滿肚子疑惑:“喂,你到底想嘎哈,這麼冷天不回去?”
白岫進了林子才停下:“我心裡不舒服。”
“不舒服?要不要陪你打一架?”他隨口建議。
沒想到白岫遲疑一陣,竟答道:“好。”盧射陽挑眉,興致頓起,喝道,“接招!”眨眼間出手如電。
白岫就那麼輕巧巧站著,卻極穩。手腕抬、臂推、肩轉、閃身。垂眉間從容應對,一招一式疾準靈逸,大大出乎盧射陽的意料。
初見時,只知他生活在山中普通獵戶家,相處一段日子,慢慢曉他不僅只擅些騎射狩獵之術,席間炕頭的獸骨爭搶遊戲已初露端倪,白岫掌腕靈活,隱有武藝,絕非尋常。
眼下他應招雖生澀卻有板有眼,敏捷騰躍,也並不是一朝一夕能練就的。
“停停停!”盧射陽忽然喊停,“你的功夫誰教的?”
“是爹。”
“不會吧?”他驚訝,“這裡的獵戶參客都是深藏不露的人物?”
“燭雁說,佟家祖輩原本不是獵戶,住這裡也是後遷來的。”白岫老老實實道,“但燭雁記事起,爹就一直打獵採參。”
“就算是佟大叔教的,你的底子也絕不是三五年的粗淺功夫。”盧射陽慎重審視他,“你應是早年習武,現在只是荒廢后重新拾起。”
“我不知道。”他茫然道,“過去的事,我不記得。”
“算了,想不想得起又有什麼關係,日子還不是照過,說不定,比從前還要快活些。”盧射陽一向對自己的豁達樂觀頗為自得,也不在意探究過往,本著一好奇就要倒黴的靈驗經歷,決定聽過就算,“走了走了,開春了還這麼冷,關東真是個怪地方。”
白岫便無異議地跟他一同往回走。方才一番舒展筋骨,胸中鬱氣淡去,心情總算好些。
經過一個背坡地,隱隱傳來嬉笑聲,他本沒要特意去瞧是誰,盧射陽卻眼尖瞥見了,登時嗤地一笑,將他拉到一棵老樹後,悄聲道:“是莫爾根的二姐。”
白岫糊里糊塗跟著他藏身樹後,微向外望,果然是莫爾根的二姐,另一人是鄰屯的尼滿。兩人嬉鬧著一起折砍枯枝,捆回去作燒柴。
兩個少年男女追打嬉戲,笑著鬧著,忽然尼滿一下子抱住哲蘭,在她頰上親了一下。哲蘭捶他幾拳,卻沒有躲閃,尼滿便得寸進尺,親到她唇上。
盧射陽很想撞樹,他嘎哈不趕快閃人,偏要一時好奇看熱鬧?人家十八九歲就有了心上人,談情說愛甜甜蜜蜜,簡直是刺激他這個娶不到老婆的可憐單身漢。
小心探頭瞄一眼:還在親!還在親!當心控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