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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票房分賬這種模式,操作起來很複雜,涉及的部門又多,容易扯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們現在的首要任務,是讓香港電影能進入內地放映,以後的事,以後再解決嘛。”
“是啊,廖老說的有道理。”一直沒什麼存在感的陳靜波也勸說道:“票房分賬好是好,但需要等幾年才有效果,我們現在等不起啊。”
“兩位老前輩,你們說的,都是老成之言,我很佩服。”沈衝放下鋼筆,含含糊糊的說道;“不過我覺得,咱們中國人做事,向來是人情為先,賣片花確實方便又快捷,但是方便了,人情就薄,快捷了,人脈就少。”
他摸了摸昨晚刮的乾乾淨淨的鬍子,繼續說道;“票房分賬雖然麻煩,但是打交道的人也多。內地局勢蒸蒸日上,咱們現在受重視,能經常和高層往來,以後未必還有這樣的機會,幾位前輩都是兒孫滿堂的,我記得有句俗話說的好,叫做留金留銀,不如留個人情。”
三個老傢伙,最年輕的傅奇也已經50了,都是有家有口的,他們相互對視了一眼,紛紛沉默,過了半響之後,廖一原緩緩點頭,說道:“小沈啊,你年紀輕輕,就世事洞明,真是天授奇才,難怪能讓司徒部長和陳局長青眼相加。”
“我看這樣吧。”沈衝含笑說道:“在報告正文裡,就以賣片花為主要的交易方式,票房分賬作為備案,因為這種模式比較複雜,咱們再選擇幾個有代表性的票房分賬案例,作個附件,提供給領導參考,你們覺得如何?”
“我看這樣不錯。”傅奇說道:“廖老,你看呢?”
“這樣好,有實際案例做參考,更有說服力。”廖一原拿起茶杯,說道:“小沈啊,我們幾個都老了,精力不濟,這份報告,你來主筆好了,我們打下手。”
“那怎麼行!”沈衝連忙客套,“我只能做做寫字這種體力活,理論知識和實際經驗,給三位提鞋也不配啊……”
沈衝一心想要推銷票房分成制度,其實不是為了香港獨立電影公司的利益——這些公司中的絕大多數,是死是活,他毫不在意。
當然更不可能是為了惠及子孫的人脈資源,他才20歲,況且身為穿越黨,該結交誰,一清二楚,完全不需要用票房分賬這種蠅頭小利去拉攏人。
他的目的,是想打破中國電影發行放映公司的壟斷地位。
兩個月前,8月10日,文化部電影局會同財政部文教局,聯合擬定了《文化部、財政部關於改革電影發行放映管理體制實行方案》,在方案裡,明確的規定了中國電影發行放映公司是領導並管理全國電影發行放映業務的專業公司,凡在全國上映的各類電影,由中影公司統一發行。
而中影公司的發行方式,就是買斷——以每部故事片70萬的價格,從各大電影製片廠統一購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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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價格看似不錯,但內地電影製片廠受制於體制,效率低下,成本高昂,這個價格,別說盈利,維持生計都難,而另一方面,內地的電影市場卻如火如荼,一片熱鬧。
古詩有云:採得百花成蜜後,為誰辛苦為誰甜?
製片廠辛辛苦苦的拍片,做了好大的蛋糕,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中影公司大快朵頤,自然怨氣沖天,沈衝聽魏報國說過,前段時間,北影廠的廠長親自上書給中央,要求改革。
這種局勢,對沈衝非常有利。
內地現在已經出現了兩個壟斷性質的電影公司,一個是中國電影發行放映公司,一個是剛剛成立的中國合作製片公司,然而,還有一個大腕沒出場……
後世中影集團牛氣沖天,除了發行放映方面的優勢之外,還手握一個超級大殺器——中國大陸唯一擁有影片進口權的公司。
而在最初,這個權利並不是中影公司的,而是中國輸入輸出公司的,只不過整個80年代,內地都是國產電影的天下,這家公司名聲不顯,作用不明,所以後來被併入了中影公司。
這家公司還沒成立,但根據沈衝最近打聽到的訊息,很有可能在年底之前成立。(注3)
看名字就知道了,香港電影想要進入內地,必然需要經過這家公司。
而沈衝在陳播面前,可沒提全國兩個字,只是建議香港電影進入說粵語的“廣東地區”放映,漫天要價,坐地還錢,他的心理預期其實很低,只要能在深圳放映,就心滿意足了……
深圳是特區嘛,特事特辦,機會還是很大的,在來北京之前,沈衝已經從江之強那裡獲悉,深圳歡迎香港商人投資經營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