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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推薦上下九步行街廣州酒家總店斜對面的那一家,首先,以固定的店頭形式經營,保障了牛雜鍋里老湯的常鮮;其次,這個十字路口有一半是步行街,故能略享露天飲食之快而無塵土之侵擾。最為重要的是,這家牛雜店的前面有一到兩根電線杆,雖不可憑欄,但是仍可捧著一碗牛雜,舒舒服服地倚身杆下,一面嚼著全城最好吃的牛雜,一面把眼前這個全中國最好看的十字路口看了。
烏魚子
臺式食品和臺式飲食,近十五年來已相繼搶灘大陸。在許多城市的街頭巷尾,都能聞到臺灣香腸、永和豆漿、滷肉飯、珍珠奶茶、麻辣火鍋以及蒙古烤肉和美式牛排的香味。
所謂臺灣飲食,基本上就是閩南菜再加上大江南北、鄉愁四韻。除了包裝和經營上,其餘並沒有什麼特別吸引之處。當然臺灣人也不總是那麼hard sale,什麼都賣的,他們也有保守的地方,比方說,烏魚子作為臺灣獨有的一道人間美味,至今仍未見之於大陸。如果說烏魚子的級別相當於侯孝賢,則上面提到的那些東西充其量也只能算是瓊瑤和席慕容,撐死了也就是古龍。當然,大陸的山東白酒近年來在臺灣也很有市場,算起來,真是應了李書磊的那句話:與瓊瑤在大陸的第二春相比,汪國真在臺灣的熱賣,也算是一報還一報了。
不過,臺灣人在烏魚子問題上的保守,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的。
烏魚,學名鯔魚,因背部烏黑,閩南語以諧音“黑魚”稱之。臺灣海峽南端海域,是全球得天獨厚的稀有烏魚產卵場,每年十一月前後,冬季的寒風吹氣,烏魚群即從棲息的大陸沿海洄游南下,至臺灣南端鵝鑾鼻海域產卵,然後折返成為“回頭烏”。得此天時地利,臺灣漁民有幸捕獲烏魚並且製成價昂的“烏魚子”出售獲利,漁民視之為上蒼賜予的“年終獎金”,也是一年一度的漁撈作業盛事。
烏魚子是雌性烏魚的卵——準確地說,應該是雌性烏魚的卵巢,漁民將此物取下後施鹽、加壓,最後風乾成片。天好的話,一個星期內可將工序完成。高品質的烏魚子呈黃褐色,煎一煎就能吃,是送酒的絕佳之物。
看上去,一副完整的烏魚子左右對稱,形如三四歲小孩子的鞋底,非常討人喜歡。至於烏魚子的烹製過程,更是令人魂不守舍的前戲一場。
比較簡單的做法是:先將整副烏魚子剝去外膜,擦淨,放入平底鍋,用高粱酒浸上一分鐘左右,接著,用打火機直接在烏魚子上點火燒上一遍,再置於文火上幹煎即可。如有上品到手,當然不肯如此馬虎:照原樣去抹、擦淨,以炭火慢烤。與此同時,取肥嫩蔥白一截,斜切面,蘸以陳年花雕酒,於烏魚子表面反覆細心塗抹之,直到香氣四溢,取出切成上海年糕那樣的薄片即可上碟。
燒好的烏魚子,一派鹹香之中帶著腥甜,一開始感覺有點韌,有點粉,反覆咀嚼,口舌之間一方面為漸漸散開的黏稠繚繞,隱約中又能觸及魚子的細膩的粒感,此時此刻,一口金門高粱灌入口中,就什麼話也不想說了。
烏魚子還有一種約定俗成的搭配,即上碟時以烏魚子和生蔥、白蘿蔔片片相間,而且得三片一道入口,我覺得這樣實在是有一點自相殘殺,其實一口烏魚子之後,嫌它腥,接一片生蔥;覺得鹹,咬一片蘿蔔——我擔保你會從心底裡讚美上蒼:大蔥、蘿蔔這兩樣家常得不能再家常的俗物,從來就沒有如此美味過。
“血子”是烏魚子中的極品,約每千尾烏魚僅有一尾會產生血子,極為罕見。它是烏魚在海里受到驚嚇逃生時發生的體內血崩,全身的血液急速湧向卵巢,從而形成特殊的黝黑色澤,風乾之後更是黑褐,與一般黃澄澄的烏魚子還不一樣,稱得上是名副其實的“臺灣黑金”。當地人都信它有補血的效果,多買給坐月子的婦女食用。除此之外,“血子”更是一份絕對體面的賀年禮。不過捧著一副大出血的卵巢送人多少有點怪異,還不如自己吃掉算了。
臺灣海域的烏魚捕撈業,至今已歷三百多年。在荷蘭人據臺時期,就對前來這一海域捕撈烏魚的漁民收取什一稅;到了明鄭時代,對捕烏魚的漁船更以烏魚旗來抽稅,意在限捕;清朝以後,相關的史志如諸羅縣誌、臺海史槎錄,鳳山雜餉等,對於烏魚都有相關的記載。
因為冬至之前臺中港以北沿海捕獲的烏魚魚子尚未飽滿,到了彰化縣沿海正是成熟期。故臺灣海域的烏魚,以洄游到彰化沿海的魚卵最為飽滿適中,味道也特別不同凡響。與此同時,烏魚的人工養殖在臺灣也有悠久的歷史,不過,據說養殖烏魚不僅在體型和分量大小相近,魚子吃起來也有一股飼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