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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年許南珩三十三歲。他又一次走上了支教崗。
時間是六月初,把這一屆高三考生送走後,許南珩和往常一樣,在高考結束後的第二天返回附中開會。戴老師被提拔為附中教務處主任,高考後開會由她來做高三總結以及後續的返校填寫志願事宜。
戴紀綿講完事情之後,她後方投影的大螢幕上出現了這次會議的最後一件事——
附中面對四月西藏雪崩地區中小學暑期補課支教計劃。
許南珩眼睛一亮,手指間轉來轉去的筆也跟著停下。
戴老師大致講了一下。四月時西藏多處雪山發生不同程度的雪崩,通常容易發生雪崩的地段無人居住,但今年氣候異常,雪崩造成多個村莊的學校一個多月無法正常上課,學生們落後的課程只能在暑假補回來。
早幾年北京多所學校聯合的,面向全國偏遠地區的校對校支教取得過不錯的成效,這次多地雪崩後的暑假補課,全國許多中學都制定了支教計劃,請老師們自願報名參加。
ppt翻到最後一頁是個群聊二維碼,許南珩想都沒想直接抬起手機掃了。
並不是進群即支教。群聊用來發布支教計劃詳情,以及回答老師們的問題。
許南珩從地鐵站a口出,出來後直奔醫院門診大樓。今天下午方識攸坐門診,他在門診樓方識攸診室那層走廊的長連椅找了個空位坐下。通常來講,門診醫生會把今天掛號的所有病人和複診患者看完再下班,所以坐門診也是沒個下班點的。
許南珩想第一時間把支教的事情告訴方識攸。他平時不常來醫院找他,方識攸覺得醫院裡擁擠的都是病患,四處都是病菌,並不希望他往這兒跑。
門診結束後方識攸輸出一口氣,用免洗洗手液洗手,換一隻口罩然後關電腦站起來。手機裡看見許南珩的微信,說自己在診區外邊的走廊,方識攸一愣。
“你怎麼過來醫院了?()”方識攸穿著白大褂,說,沒出什麼事兒吧?20()20[()”
“沒有。”許南珩站起來,說,“我想當面跟你說個事,支教計劃下來了。”
方識攸笑起來,因為戴著口罩,所以注視範圍自然而然地落在了眼睛。方識攸笑起來的時候眼睛下邊會有點點彎曲的弧度,說:“是嗎,支教崗在哪裡,定了嗎?”
許南珩說:“西藏。”
方識攸詫然看向他:“這麼巧?”
“是因為今年西藏多處雪崩。”許南珩說,“今年氣候不好嘛。”
“喔……”方識攸點點頭,“明白了。”
許南珩又說:“一個半月。這個月13號出發,7月末回來。”
“好。”方識攸點頭,欣賞地看著他,“我們家許老師又要邁上偉大的支教崗了。”
“別貧,什麼偉大不偉大的。”許南珩笑起來,“普通支教。”
傍晚六點五十八分,北京傍晚的天也是漂亮的湖藍色。許南珩的眼睛和二十五歲那年初到西藏一
() 樣,方識攸還記得,那天許南珩想給村莊的初中補課,就是這麼個眼神對自己說:我倒要看看堂下何人狀告本官。
候診區叫號的螢幕已經被關上,剩下寥寥幾個病人剛拿到報告單,正在走向診室複診,由於機器關上了不叫號了,大家就在診室門口排隊。
許南珩笑吟吟的,方識攸把車鑰匙給他,讓他在停車場等他一下。等會兒一起回家了。
得知許南珩又要前往西藏支教,家中長輩們感嘆他當初那個師範真是讀對了。許南珩覺得也是,他的確喜歡這個行業,不是因為職業天性偉大,而是中國人自古就讀書。某種意義上或許是血脈湧動,他也說不清。
達桑曲珍也迎來了假期,聽說許老師的支教崗又在西藏,她熱情邀請許老師同她實驗室的大家一起,乘坐北京開往拉薩的火車,硬座。
當時許南珩正在家裡收拾行李,手機開著擴音。方識攸正遞給他防曬霜,就聽見曲珍在電話那邊說:“方醫生也一起回來嗎?我和我師兄師姐們坐北京到拉薩的列車,一起啊兩位!青春沒有售價!硬座直達拉薩!”
“拉倒吧。”許南珩接過防曬,說,“硬座四十幾個小時,等到了拉薩我都成塊狀的了,達桑曲珍我平日待你不薄吧,你這麼想要我的命是做什麼?”
方識攸倒是捕捉到了曲珍話裡的一個資訊,問:“曲珍,你說師兄師姐們跟你一塊兒?旅遊嗎?”
擺在床邊的手機裡,曲珍亢奮地說,“他們要跟我一起